124.包围

古月摇了摇头：“不，还有一个线索，陈天文，从目击消息来看，陈天文现在的状况很奇特，半人半崩坏兽，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很难。”

“陈天武带着他的妹妹也很难短时间离开太远，保险起见，我已经在星罗附近的车站，港口都布置了人。”

“不过到底有没有用还是要另说。而且这件事一但牵扯到……。会很麻烦。”

古月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唐舞麟早已心领神会。霍雨鸢，已经成为了两人共同的阴影。

如果说星罗之后两人都还对霍雨鸢抱有乐观的看法，那自从斯诺博格之后，两人就彻底绝望了，冲突不可避免，他们必须有被霍雨鸢杀死或者杀死霍雨鸢的觉悟。

想到这里古月的手不安地放在胸膛上，那心跳声中已经包含了不同的东西。

“当你处在我的立场上的时候，你会做的比我好吗？”

古月突然清醒过来，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古月已经把陈天武的危险性上报给了组织，陈天武插翅难逃。现在只需要一点点把包围圈收紧，给陈天武压力再劝说陈天武投降就行了。

那陈天武投降之后呢？他会怎么样，他的妹妹又会怎么样。

古月深吸一口气，先把眼下的事情完成再说吧。

“已经确定陈天武的大概位置了，朝坐标点集合，不要漏了。”古月对着通讯器指挥道。

不久之后，包围圈的某处就传来了陈天武的消息，陈天武突围失败受了伤。

“哥哥。”陈天武牵着陈天文的手，陈天文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天真的女孩，她深刻地知道自己和哥哥将会面对什么。

“我们，我们去找雨鸢姐姐吧。”陈天文试着提议。

换来的是陈天武无尽的沉默。

“我不愿意当一个人类的叛徒。”陈天武吞咽了一下，湿润了干涩的喉咙，吐出这几个字来。

陈天文的手攥得更紧了，她的眼前浮现起当初的一切，那些人赶尽杀绝的模样，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正如那时一样。

“不，什么人类的叛徒？是他们背叛了我们，是他们被无知的恐惧所裹挟，是他们自己背叛了自己，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想活，而他们不让我活，那他们就死吧。”

陈天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不断地颤抖，生存本来就是不断掠夺别人的事情，崩坏放大了这一切。

崩坏要把这个世界的哪怕只是缝隙中的罪恶都揪出来给你看，血淋淋的罪恶。

“天文……。”

“我还……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密不透风，陈天武找不到能突围出去的地方，那股心里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要出去，必须出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变成什么模样。

律者核心再次回应了他的愿望，黑洞形成，压缩，坍塌，吸引。包围圈被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他的手上终于染上了“敌人”的鲜血，他没有时间忏悔，没有时间不安，他拉着陈天文的手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带着妹妹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下去。

陈天武忘了，在这个世界没有普通人可言，普通人都已经死了，而想要成为普通人的人，也都死了。

离开了星罗大陆，陈天武如鱼得水，伪装的身份早已准备好，轻易就能混进任何一座城市里。体内的崩坏能浓度也被压制在合理范围内。

也许，他理想的生活真的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