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决

有着大耳朵的妖怪最后也不知道人类所说的代价是什么。

没有说出住处，它有点犹豫地说出了叶和珠经常会去的、森林里少有的一片空地。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人类毫不客气地提走了整个草篮。

但走了几步，实在没法忽略背后炙热视线的玲子随手挑出了几个果子，转身便扔给了目光灼灼一脸不舍的大耳朵妖怪。

“嘿嘿，谢谢。”动作迅速地接住失而复得的红果，妖怪笑得很是憨厚。

这个人类真不错，答应帮忙封印恶妖不说，还给自己留了好几个好吃的果子，嘿嘿。

这里的妖怪怎么一个两个都傻乎乎的，要是被她卖了也会帮着数钱吧……

努力摁下心里冒出的黑泡泡，玲子再次确认了下明天要去地点的方位后，顺着来路快速地回到了人类开出的道上。

林外阳光甚是明媚，因着不时有浮云遮挡，令人轻微不适的热度也被大幅度削减，最后落在行人身上便像在冬日里盖了层薄而暖的羽绒被。

女生不急不缓地沿着道路前行，左手提着由纤长草叶编织成的篮子，右手则拿着个拳头大的果子不时地咬一口。

唔。

这果子确实挺好吃的。

人类的身影逐渐远去，而被夯实过的路面没能留下丝毫她曾来过的痕迹。只有那些或远或近在路旁伫立着的小神龛前摆放的果子上，还残余着些微气息。

一点温暖，一点孤寂。

……

次日正午。

森林深处的空地比起往日的空荡多了许多小巧的摆设。

几张大小不一的草垫围着被特意搬来的平整石块，清洗过好几遍的小果子盛在木碟上，残留的水珠折射出缤纷的色彩。

开得灿烂的鹅黄色小花插在石桌正中的陶土细瓶里，引来了几只不请自来的小访客。

旁边的两个叶下妖正颇为紧张地等待着人类的到来。

“大耳朵说人类应该今天会来这里，会不会其实是下午到……”叶皱了皱眉，将手上充作伞的大叶子往妹妹身上遮了遮。

察觉到哥哥的动作和动作下的些微焦躁，珠轻轻拍了拍叶的肩膀。

“可是……”叶自然知道妹妹是让他稍安勿躁，但心里对那个代价的猜测简直成了煎熬。

珠正想继续安抚兄长，眼角瞥见一道身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抱歉，路上遇见了点事，来晚了。”

玲子远远便看见了站着等着什么人的叶和珠，有点不好意思地加快了脚步走近。

发现地上放置的比旁边两个大了好几号的精致垫子，更是默默拍打了一番自己沾上了褐色泥块的裙摆。

见玲子坐下，珠将盛着果子的木盘往人类的方向推了推。

不做声地拉了下妹妹衣袖示意她也坐下，叶将手中的树叶重新找好角度，然后将其绑在了旁边不打眼的木支架上。

不怎么温柔的日光被翠绿的树叶挡住，口中的果子清甜爽口。

玲子认认真真地注视了两位细心招待自己的小妖怪一小会儿，然后用十分柔和的语气道了谢。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