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

　第二天到了自习课时间，杨超越才明白了王一博对她说的：明天你就知道。

　　校务主任肖战不知如何风闻她利用自习课，和学生们一同阅读他认为的课外读物，跑来抽查临检，当场逮到她手上拿着一本最新的浪漫爱情小说，正口沫横飞地和女孩们谈得兴高采烈、兴趣盎然——这是肖战的说法。

　　他算是相当客气的——虽然板着睑——马上把她连同小说一起请到校务处。

　　肖战我想我那天也许没有表达清楚。

肖战边说边惯性地用手指爬梳他头两侧的头发。

肖战杨超越老师，我是希望你禁止或阻止她们再看这种书，或至少不准带到学校来。现在她们居然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讨论内容，这……

　　杨超越这是我的意思，主任。

杨超越接下去。

杨超越有些事，硬性禁制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这件事，我觉得便是其中之一。

　　肖战如果其他班级的学生知道了，全部起而效法，学校岂不是成了爱情小说研习中心了？

　　杨超越我相信其他班级已经听闻了，否则不会惊动主任，不是吗？

　　肖战并不是有人打小报告，你做得这么公开，你的做法令其他循规蹈矩的老师很难带领学生，这一点，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的。

　　杨超越主任，这种事，就和性一样，越禁止或阻止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她们会越好奇。你我都经过她们现在这般年纪，对爱情充满憧憬和幻想，不分男女，人皆有之，很正常的嘛。

　　肖战话是不错，但她们来学校是接受正规教育，学习知识，不是来研究如何恋爱。你的做法会误导她们的。

　　杨超越与其让她们非要满足她们的好奇与向往，又在受禁制之下偷偷摸摸，我倒认为带领她们用正确的心态看她们想看的书，不但可以避免她们在其他课堂在底下偷看，同时若书中有对男女情事描写得太过火的情节，正好藉机引导她们明白“只要我喜欢，有何不可”应该有个限度，使她们了解小说中有些爱情文化是违反正当、善良风俗的，以及那种行为、思想对她们的将来可能引发的不可挽回、弥补的影响。

　　肖战的表情显然仍不赞同，却也无言以对。

　　肖战像你现在手上这一本，书中有个人物，因为受了些工作、感情上的挫折、打击，便放任自己纵欲以为发泄。看了这样的内容，青春期的孩子心态稍有偏差，又缺乏人指引，很容易就会把自己幻想成小说中的角色，玩火自焚，后悔莫及。

　　杨超越这个……你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其他……

　　杨超越其他班级的学生或许羡慕有一班可以堂而皇之看爱情小说，但如果她们的导师能以类似方式，或找些有益学生身心的课外书籍，找个时间，和学生一起阅读，而不是消灭掉我们这一班师生共读的乐趣，岂不很好吗？

　　掌声忽起，王一博平空出现，坐在肖战桌子一角。

　　杨超越眼也不眨，心知此刻他是隐形的。

　　肖战给驳得理直不了，气也壮不起来，一句话不说地瞪着她。

　　杨超越我不是带头和校方作对，主任。

杨超越委婉地又说。

杨超越其实到了自习课的时间，上了一整天课，学生们多已经疲累了教科书，会看书自修用功的，有，这类学生无时无刻不在读书，所以我这么做，等于给她们一个让自己轻松一下的时刻。我想，请你允许我们继续一阵子，倘若如此对她们的学业成绩有负面影响，到时自然终止，我觉得比拿规定或禁制牵制她们好。

　　肖战思考良久，只说。

肖战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