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杨超越赶到医院，杨芸晴在病房外呜咽，见了她，抱住她哭出声。

杨超越别哭，别哭。

平时天塌下来照样嘻哈过日子的杨芸晴痛哭这般，令杨超越心慌不已。

杨超越她死了吗？

杨芸晴还没死，快了。

接着，两人同时顿足。

杨芸晴她要死啦，我们说的什么鬼话！

至少杨芸晴停了哭泣，哽咽着。

杨芸晴笨死了，这么想不开。

杨超越环视走廊。

杨超越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她干嘛自杀？现在情况如何？

杨芸晴她早上打了通电话给我，说些怪里怪气的话。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可是一个上午忙得昏天暗地，中午休息时间才赶快打电话给她，她同事说她今天请假没上班，我马上全身起鸡皮疙瘩，赶到她住的地方，敲门敲得手都歪了，最后找管理员打电话找锁匠开的门。她……她……

　　说了半天没说到要点，杨芸晴抖颤地又要哭了。

　　杨超越抓住她摇一摇。

杨超越她怎样？说完再哭呀。

杨芸晴她半截身子挂在床外面，床上、地上都是血。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又割了手腕，找死嘛！

杨芸晴边抽泣边骂。

杨超越废话，不找死，她难道是想好好睡一觉不成？天哪，我也跟着你语无伦次。

杨超越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杨超越她受了什么刺激？我昨天就觉得她怪怪的。

杨芸晴她没说呀？我看她等着和你一起走，以为她要告诉你，倾吐一下。吐一吐就什么事都没了嘛，割得那么深，简直像要把手腕切开，痛不痛啊！不知道她是先吞药还是先割腕？」

杨超越推她一下。

杨超越等她醒了你问她了。她为什么寻死啊？

杨芸晴一个死男人、烂男人、臭男人，没良心、没肝没肺没肚肠，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下三滥！

杨芸晴喘一口气。

杨芸晴应该把他剁肉喂狗了才对。

　杨超越呆了呆。

杨超越什么男人？

杨芸晴我也觉得骂得不够痛快、爽快。作家，你来想些狠毒、恶毒的话。

杨超越骂死他也无济于事。张紫宁几时有个男人了？

杨芸晴她不敢说，怕挨我们骂。她实在受不了时，跟我透露了一点。都是我不好，我把她臭骂了一顿。

杨超越杨芸晴，说重点行不行？

杨超越急道。

杨芸晴我正要说呀。那个王八蛋有老婆的。男人满街都是，爱上个有妇之烂夫，不是自找苦吃吗？

杨超越不语，走到病房门外，心痛地望着里面病床上的老同学、好友。

张紫宁，值得吗？值得吗？她无声地喊。

杨芸晴走到她后面，泪眼婆娑地也望着里面。

杨芸晴我还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

她低声说。

　杨超越看着病房内那名护士。

杨超越她的情形到底怎么样？

杨芸晴医生说不乐观。

杨芸晴的声音再度哽咽。

杨芸晴这个笨蛋除了安眠药，不晓得还吞了什么东西。伤口割得太深，流了……太多血。她是抱着非死不可的决心的。都不管我们没有了她，会有多痛苦。

杨超越我想还是通知她的……

　　护士的表情和连续拉几下叫人铃的动作，截断了杨超越的话。她马上推门进去，但立刻被挥手阻止。

护士请留在外面。

当杨超越仍往病床走，护士把她推出去。

杨超越她……

护士医生马上会来。

杨超越我是她的……

　　走廊响起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医生跟着另外一名护士赶到，匆匆进去。

　　杨芸晴紧紧抓住杨超越的手。

杨芸晴怎么办？怎么办？

　　杨超越心乱如麻，屏息望着里面的医生和护士紧急地急救。

　　过了宛似地久天长的一会儿，医生边走出来，边取下口罩，对她们肃然注视。

医生你们是她的家人吗？

　　杨芸晴已经掩嘴啜泣起来。

　　杨超越含着泪，摇头。

杨超越我们是她的好朋友。她……她……怎么样了?

医生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最好马上通知她的家属来。

　　医生走了。接着，两名护士也陆续离开。

　　杨芸晴靠墙痛哭。杨超越慢慢进病房，走到病床边，俯视张紫宁纸白的脸。

杨超越为什么这么傻？

她哽咽低语。

杨超越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傻事嘛！

　　杨超越轻轻握住好友已无生息的手，泪水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