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警局里的一个善良小警察秉着人道主义精神,把沈翊和狗勾一齐塞进了计程车里,并且递了一把伞。
沈翊身上散发的浓稠情绪都快溢出来了,这让榕榕没忍住又吸了两口。
再吸两口。
"嗷呜嗷呜——"
——沈翊你怎么啦?
沈翊把狗勾捞进怀里,在计程车师傅的再三询问下,哑着嗓子报出了家里的地址。然后就把脸埋进了榕榕胸口的绒毛里。
好不容易到了家。
沈翊关上门,就跌坐在了玄关处。
冰凉的泪水浸湿了她胸口的软毛,抱在她背上的手臂力量渐紧。
他仿佛把她当做了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
沈翊"我杀人了……我的画杀人了……"
沈翊"我画不出来……那个女人,我画不出来……"
嘴里的话,支离破碎。
榕榕没办法从他的话里提取更多的信息,只能噫噫呜呜地舔着他的脸颊,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
她原本不想吸取饲养员的情绪,但这些情绪却像有牵引一样,硬生生地往她的鼻子里钻。
半饱的腹部硬生生被他的情绪喂到鼓起。
然后——
她伸出赤裸的手臂,抱住了沈翊的脖子。小脸凑近他的脸颊,亲昵地吻掉了他的眼泪,亲在了他泛着薄红的下眼睑。
"呜呜……嗷呜……"
灵活的小尾巴圈住了他的腿。
榕榕猝不及防变成了人,光滑的皮肤不比厚实的犬类皮毛,蓦地接触到了冷空气让她整个人都缩进了沈翊的怀里。
然而犬类的体温,比人类更高。
榕榕钻进他怀里取暖的行为,其实更像是一个火热的小暖炉主动给他取暖。
但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沈翊"你、你怎么回事?"
沈翊瞪圆了猫猫眼,后仰。
然而怀里犬少女光裸着身体,白色的犬耳精神地立起,尾巴圈着他的腿。
——他怎么看都是才从警局出来,便又要进去的架势。
沈翊"你、你,榕榕?"
"嗷呜呜!"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榕榕精神抖擞地应着。
——不对!自己应该会说话的吧?
她突然苦恼起来,头顶的犬耳也跟着趴下。
这副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沈翊精神紧绷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
腹内的饥饿感火烧火燎地卷上来,梦里黑沉沉的一片,时而是那一片海,时而又是杜城夹杂着怒火的质问。
——“因为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
——“把笔扔了吧,你的画只能害人。”
他不顾腹内的虚弱,自虐般的拼命回想着那日被推进海里前,自己到底遇见了谁。脑后的阵痛也愈加清晰。
"嗷嗷!"
——快喝!
榕榕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常温牛奶叼进了卧室,扑到了床上。吻部拱进了他的手里,把牛奶放了下来,意思不言而喻。
她昨天在沈翊晕后跌跌撞撞地把他抱回了床上,不小心把他脑袋磕了个包。
心虚地把被子给他盖好后,用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又变回了原形节能。
这个牛奶,也算是磕到他后脑的歉礼,虽然也是嗅到了他情绪的转变。
沈翊摸了摸后脑,脸色突然一变。
他揪住了悄悄想要偷溜的修狗耳朵,在她消极地捂住眼睛不看他后,凑到她的耳边问:
沈翊"你是不是能变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