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妖力衰退

做神使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去佐久夜神社看了看，她还是树的模样，只是枝干越发粗壮，葱茏繁茂，我靠近她时，她颇为亲近地抖了抖叶子。这里只剩下她一棵树了，虽然是土地神，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化成人形。可我又是怎么化成人形的？是因为妖的门槛低吗？

此后，我就呆在草乌神社里，倾听前来祭拜的人类向神明许愿，记录在账册中，等草乌醒来他自会处理。无聊时扫扫庭院，除除草，天晴时把草乌抱出来晒一晒……平静的时光过得格外地快，我见证了一些神明、妖怪和人类的诞生，也见过一些神明、妖怪和人类的消亡，所以当我察觉自身妖力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我以为我是老了，寿命将尽。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于是我在草乌醒来时，平静地申请离职，草乌估计是睡迷糊了，咕哝了一句“难道我在做梦？”就又倒回床上睡觉，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猫猫头，耐心等着他醒来，草乌是个很温和的神明，虽然看不出他猫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当他的眼眸看着我时总是让我觉得很温暖。

没有等很久，他睁开眼，转头看我：“阿樱。”他将我揽进怀里，温声问我有什么事，我默了默，一点点地和他说自己的计划：“我想到妖的世界转一转，再回去看看佐久夜，再去人类社会转一转……”仔细回想，我去过的地方真少，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就略过不提，成为神使之后，除了一年一度的出云神议，也一直是呆在神社的，我好像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了。等退休后我在外面溜达够了，就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好好歇息。

他像是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之中，我罕见地看出他这是皱眉的表情，这是在担心没人打扫神社吗？我是不是太草率了？应该先等等，等他找到下一个合适的神使再走？我说完自己以后的规划，静静等待他的回复。其实我们不曾签订过神使契约，一般神明与妖签订神使契约之后，神明就会对妖有绝对的掌握权和控制权，可他说不需要契约就作罢了。如今，我申请离职，也希望他能同意。

他最终抖了抖耳朵，用猫爪轻轻按了按我的额头，我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我离开了草乌神社，按照养老计划去往妖怪的世界。有人类的世界，就有妖怪的世界，而世界上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都是通往妖怪世界的通道，我在神社记录信徒心愿时，就有几只小妖怪新奇地学着人类的模样来许愿，也是它们告诉我妖怪世界的繁华。

我在妖怪的世界呆了一夜就出来了，总觉得哪里阴森森的，养老不能选这里的。去佐久夜神社之前我还一直坚定地以为妖力流逝是我年老的原因，直到我看到佐久夜半枯萎的本体才隐隐觉得哪里有问题。

作者这章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原定应该结束回忆的，写多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