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5

蓝曦臣久久看着魏无羡，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别的什么情绪，想到这么久以来魏无羡仍然不知蓝忘机的心意，便不由得觉着恨铁不成钢。

“魏公子，你莫要告诉我，这么久以来，你从未见到过忘机身上的烙印，和他身后的戒鞭痕。”蓝曦臣将蓝玉成的小臂从魏无羡手中抽出，道。

“……什么戒鞭痕？”

魏无羡倒吸一口气，他反抓住蓝曦臣，失态般连连反问：“蓝宗主，你可否告诉我，蓝湛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魏无羡面露急迫之意，纵使蓝曦臣心中有气，见此情形也是微微收敛怒意，半晌，他终究是心软下来，试探地问道：“你……记忆有损？”

蓝玉成静静地看着魏无羡，随后他也看向蓝曦臣，静待下文。

蓝曦臣叹气，半晌，才听他道：“……当年，忘机把你藏在一个山洞里。我们到的时候，你呆呆地坐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忘机握着你的手，正在给你输送灵力。

自始至终，你对他重复的都是同一个字。

——‘滚’。”

魏无羡喉咙干哑，眼眶发红，说不出一个字。

“我叔父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顿呵斥，让他解释。他像是早就料到会被我们找到，众目睽睽之下，你可知他是如何说的？‘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样’。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顶撞过我叔父。

可为了你，忘机不光顶撞他，还和姑苏蓝氏同脉同源的修士们刀剑相向，将我们请来的三十多位前辈重伤，险些丧命……”

魏无羡如鲠在喉，半晌，才听他艰难地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

除了重复他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蓝曦臣隐忍半晌，太阳穴突突跳着，青筋若隐若现：“三十多道戒鞭痕！一次尽数罚完，一道一个人。你总该知道，打在身上有多痛，要躺多久！”

魏无羡不言。

蓝曦臣又道：“你可知他一意孤行把你送回乱葬岗之后，黯然回来领罚，在规训石前跪了多久！那几年说是面壁思过，却根本是重伤难行。

他将你藏在洞中时，如何对你说话，如何看着你，哪怕是瞎了聋了，都不可能会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思，所以我叔父才怒不可遏。

忘机他小时候是子弟楷模，长大后是仙门名士，一生都雅正端方，这辈子唯一犯下的一个错误……就是你！魏公子，而你如今却在这跟我说……说你不知道！”

蓝玉成垂眸，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

他只知当年受罚是因为自己凭借着灵族族长的身份，一再高调地为温氏残脉说话，全然不顾自己身后的姑苏蓝氏众人，为保全自己和姑苏蓝氏，蓝曦臣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打昏，并公然禁足和戒鞭之罚，借此堵住悠悠众口。

可他从来不知为何当年自己受罚之日，蓝忘机会出现在祠堂，并一同受罚。

原来……原来事实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