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撩动心绪

田柾国笑笑，却只当她是在装糊涂，在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两个包子，剩下的两个却塞入了怀里，本以为她吃饱了，却见她吧嗒吧嗒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田柾国怎么不吃了？饱了吗？

程诺诺吃两个解解馋就好了，剩下的给我哥带回去。

田柾国你还有哥哥？

提起郑号锡，程诺诺便是难掩的得意：

程诺诺当然有，他对我可好了。

田柾国这才想起，每次见她离开时，身旁都会陪着另外一个乞丐。

于是便又问：

田柾国那怎么只有你自己在这，你哥呢？

程诺诺老实回答：

程诺诺他去巷子里挨家讨饭去了，我跟着拖后腿，所以就在这里等他。

今日的小乞丐似乎话格外的多，比之那晚的清冷，更易使人接近。

只是田柾国有些不明白，便是刻意掩饰，她眼底的光又如何装得这般单纯，看起来像是从未有过坏心思。

再问了一些话，那人都如数回答，似乎是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戒心，直到伙计提醒他，再不回去又该着凉了，他才站起了身。

只是走出几步，却又重新走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好的帕子放进了地上的破碗里。

程诺诺盯着那块帕子有些发蒙，不明白这个男人给自己帕子有何用意，奇怪地掀开一点边角，里面的银元赫然露了出来，她连忙将帕子又合上，警惕地看了下四周，见无人注意，才一把抓起帕子塞进了怀里。

那田少爷大概也是顾及银元扎眼，才将其包在帕子里给她的吧？

想着，她不免又对着那人背影大喊道：

程诺诺谢谢少爷，好人有好报，您一定长命百岁。

而那人再次听到这句，依旧还是被逗得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盼着郑号锡回来，程诺诺早就已经像是屁股底下安了陀螺，怎么坐都坐不稳当，见他抱着破筐过来，忙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程诺诺号锡哥，你快过来。

见她这一脸神秘的样子，郑号锡了然，想是又要到了什么好东西，只是他却从未敢向银元上考虑。

将他拉到角落，程诺诺这才拍拍自己的胸膛，那里面几块银元互相撞击，发出比铜板还要清脆的声音，一下子便将郑号锡给愣住了。

郑号锡银……银元？

程诺诺使劲地点头：

程诺诺是好心的田少爷给的，他还给买了包子，我吃了两个，给你留了两个。

郑号锡此时却未像往常一样欣喜，而是慢慢收了笑，有些狐疑：

郑号锡他为什么总对你这么好？

郑号锡是不是打了什么歪心思？

程诺诺不知道，可能是看我可怜。

她突然压低了几分声音，似乎怕人听到：

程诺诺我听说田少爷是个病秧子，也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积福吧？

程诺诺总之，他是个好人，有了银元，我们日子终于可以好过一些了。

对面楼上，田柾国回去之后，一直从半开的窗户盯着这边，他看得到小乞丐的兴奋，也看到她神秘兮兮地与郑号锡交头接耳，那一晚杀人的女魔头仿佛突然没了，变得清澈欢愉。

只是，似乎那个可以撩动自己心绪的，却只有那个满眼杀气，恶狠狠地威胁着“不想死就赶紧滚”的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