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娄箫玉才听到外面纷乱嘈杂的动静。
这样他也便知是憨货他们来了,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发出些动静的好,面子什么的总比被遗忘的好。
娄箫玉憨货。
程晓寒功夫了得,尽管娄箫玉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被他捕捉到,让其他人压着陈秋娘先走,他自己则是找到了那个地窖入口。
入目所及之处,一片漆黑不辩方向。
程晓寒娄箫玉。
娄箫玉这里。
轻呼一口气,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现在再看去,便可以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身影。
娄箫玉你怎么不拿烛火?
程晓寒……忘了。
娄箫玉啧。
娄箫玉小心些,有罐子。
差点被绊倒的程晓寒顿了一瞬,很是无语吐槽。
黑暗中耳力很是好的娄箫玉:“……”,听到憨货一顿一停的声音便知是怎么了
在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后,娄箫玉揉了揉过血不足的地方,才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火折子打开便只有火星的光晕,现在又没有火把只得勉强凑近那些罐子照着。
手指所触摸到的感觉都是那种很粗糙的瓷罐,他也不知为何地窖中会有罐子,猜想应当是放一些暑季或冬季寒冷之时用来保鲜保冻的食物用的。
但是想到陈秋娘所说用他来当食物的事,再想一下活不见人死不尸的陈老大。
触碰瓷罐的指尖也不免用力了些,黑暗中程晓寒看不到娄箫玉已经发白的手指,但是他所散发出的低气压还是感觉到了。
程晓寒怎么了?
娄箫玉我觉得陈老大就在这里。
程晓寒动作迅速的转了一下头,在确定地窖之内只有两道呼吸时又疑惑的看向娄箫玉,即使知道娄箫玉看不到但还是满眼疑惑暗示。
娄箫玉我可没说是活着的陈老大。
程晓寒死尸?
娄箫玉嗯,哼。
手下拍了拍瓷罐,闷闷的咚咚声很是醒耳。
程晓寒这?
娄箫玉唉……
娄箫玉走吧,先出去。
小心的躲过罐子,到了地窖口一点点向上慢慢爬去。
天色还是漆黑着的,虽然之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邻里邻居但是却没有敢出来查看。
这里与现代不同,人人都怕被官家牵连起来,毕竟古代的律法还是连坐,抄九族的。
程晓寒刚刚你所说的?
娄箫玉看了一眼之余两人的陈家院,又看了一眼已经木门大开的主室。
娄箫玉人都走了?
程晓寒为了防止娄大人的脸面,我只得先让他们先离开了。
戏谑调侃的话差点就让娄箫玉笑了出来,但是额头上的血痂很快就阻止住了他。
他敢保证,如果他笑出来的话,估计额头之上又会血流成河。
娄箫玉算了,等一下再让人将地窖之中的罐子搬出来吧。那里面应该是陈老大的尸体。
程晓寒尸……尸块。
娄箫玉嗯。
声音淡淡不辩情绪起伏,虽然今日有惊无险,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很累和困顿。
娄箫玉快些走吧,太困了。
伸了个懒腰,又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才拍了拍憨货的手臂率先向前走去。
……
两人回到大理寺时意外的遇见了季谨辰,那时他便是在大理寺衙门口的灯笼下站着,表情让人看不清情绪。
娄箫玉季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疑惑的打量了一眼身着常服的季谨辰,衣服整洁一丝不苟。
季谨辰今日刚好是我当值。
娄箫玉……
无语的转头看向憨货,他怎么不知道有官阶的大人还要当值的?
娄箫玉这般啊……
两人对着季谨辰点了一下头,而后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连视线都不曾相接触。
不过,走了两步之后,娄箫玉脚步顿了一下又倒退了回去。
娄箫玉季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过之后娄箫玉才再次离开,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正式相对。
在回到两人休息的地方之后,程晓寒才在点蜡烛的时候开口。
程晓寒你对他很在意。
说的不是疑问而是很确定的话。
娄箫玉回到屋内就想直接向床铺倒去,到是想到额头上的伤和身上的灰尘还是算了。
娄箫玉是挺在意的,他很奇怪。
程晓寒你……算了。
程晓寒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起来。
娄箫玉好,麻烦你了。
翻箱倒柜找出药粉,又出去打了清水,程晓寒才坐到娄箫玉对面,拿出水盆中洗过的帕子将娄箫玉脸上的血渍擦掉。
娄箫玉看着一盆稀释的血水默了一瞬。
他刚刚就是一脸血的和季谨辰打招呼的!
呵……呵。
社会性死亡什么的,虽然不是很大影响,但是以后只要一和季谨辰打招呼,他就想到自己一脸血像个死人一样吓人,这样的场景什么的一点都不好。
程晓寒在给娄箫玉包扎好额头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目光闪了闪才轻手将东西都收好。
然后……直接就把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娄箫玉推醒了。
说真的,睡着的娄箫玉真的很是乖巧,一点白日里的棱角都没有。而现在额头包扎着绷带的娄箫玉,更是有些脆弱的美感。
但是醒了的娄箫玉真的像是带刺又带毒的花,就像现在。
娄箫玉憨货,你-找-死-啊!
猛的被推醒,做梦以为自己掉悬崖的娄箫玉现在不仅心脏碰碰跳,连牙齿都是咯咯响。
程晓寒我只是叫你去床上睡。
冷漠着一张脸,淡然的说着。
看着娄箫玉愤愤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到床上。程晓寒这才吹掉蜡烛,推开门出去又轻轻合上。
前所未有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