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尘所念

天色熹微，红光映在女子眉头紧皱的脸上，不安的情绪惊醒了身旁的人，沉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眼角有些湿润，身上也浸了一层薄汗，打湿了襦衣。不知梦到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惶恐不安。

　　“云娘！”

　　小玉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口中还喊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沉香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小玉，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沉香！”

　　冷汗未消，梦里场景犹在眼前。

　　脑中回荡着云娘在火海中遗留的一抹笑容，像夕阳落幕的最后一丝余晖，生死看淡，了无牵挂，一心赴死。

　　若非真的痛彻心扉，云娘又如何做到此步？离开的这么决绝，毫无退路。

　　未经历过红尘事之前，或许会觉得云娘此番可惜。但如果真心真意的爱过一个人，便能理解云娘此番何为！

　　一颗完整又充满希翼的心，被生生揉碎扔进无边地狱，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便是再也爬不出来了。

　　她亲眼看着云娘为了爱日渐憔悴，最后香消玉殒。这一份真挚情缘，最终堙灭在冲天火光里。

　　有些生命的的结束，并非惊天动地，也未有清浅哀叹，而是默默回归尘土。

　　她趴在沉香肩膀上，捂着心口：“沉香，我的心好痛！”

　　她为云娘心痛，为这份感情心痛，也为柳生的选择心痛。

　　世间人心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不确定？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无奈？

　　在沉香耐心的劝慰下，小玉终于平静下来。她将自己这两天的梦境，一点一点诉说给沉香。

　　沉香听完沉默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头绪。

　　他拂去小玉贴在额头的发丝，将脸颊贴上去，轻声道：“我们再去皖月楼走一趟，问问现在的主人，说不定她会知道一些当年发生的事。”

　　小玉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说着就从床前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跳到了地上。

　　脚尖刚一落地，就被人拦腰抱起，一把放在床沿上。

　　沉香将她圈在两条臂弯中，瞧她急切的样子，俯下身无奈一笑：“别急，天刚亮，人家还没开门呢。”

　　闻言，她看了看窗口，晨光还未散去，自己的确有些心急了：“那好吧，我们等等再去。”

　　“嗯。”沉香冲她扬起温柔的笑意，然后突然盯着她，“小玉，你之前说梦里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是云娘吗？”

　　“是啊，在我们从黄泉回来后，我就梦到她了。”她还觉得云娘真的很美呢，只可怜是个命薄的女子。

　　“黄泉？”

　　他想起来了，那天准备离开时，小玉突然神情有异。看来那时候，就有孤魂盯上他们了。

为什么是小玉呢？

　　她看见沉香好像在想什么，捏了捏他胳膊，问：“你在想什么沉香？”

　　“我？”他转身与她坐在一起，笑着说，“我在想，她为什么找上你，为何不来找我托梦呢！”

　　“这有什么关系吗？”她问，“找谁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