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耳洞

门被推开，张翔先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薄晴，就两眼放光，扑了过去。

“诶呀晴哥！要不要喝水啊？你别动！我来！一切都交给我！诶呀喝温水怎么行呢，我刚刚买了饮料，冰的，你放心，我绝对没动过！诶呀下下节课生物……我去书架里帮你拿书！我来我来，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

薄晴：“？”

正常同学之间相处都这么热情奔放吗？

容湛：“......”这人什么毛病。

数学课代表跑了过来，女生个子小小的，声音细细的，她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那个……薄晴同学，下节课数学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数学老师叫吴时眠，吴老师她上课一般要求准备课本，练习册，草稿本，还要有至少一套自己的必刷题，嘉陵三中的进度本来就比较快，二班就更快了……你要是跟不上，要更我说。”

薄晴点头表示谢谢。

二班长期数学平均分稳居年级第一，是有原因的。

一节课听下来，薄晴认为吴老师的讲课水平非常优异，重难点的讲解和分析都恰到好处，对学生的学习能力和水平也把握得当，薄晴很惊喜，为自己能有一个优秀的老师而感到兴奋。

容湛其实听课并不怎么认真，相对于凡事都认真的薄晴，容湛更像是一个听不懂课程，只好无所事事地混过一节课的学渣。

嘉陵三中不管学生手机，只要你不太放肆，老师都选择性忽视，而容湛，只要他不投屏到电脑上，任何老师都懒得理他。

一开始容湛也就好端端地打打游戏，再然后就开始骚扰别人了。

他发信息给远在b市最好高中北城一中的初中的同学张睿。

-ZHAN：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ZHAN：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睿不可当：……你很闲吗？

-ZHAN ：对啊，快长草了

-睿不可当：闲你不知道听课吗？！

-睿不可当：暴躁 jpg.

-睿不可当：你不用听课我还要听！

容湛微微一笑，甩给了张睿一张截图。

-ZHAN：【图片】

-ZHAN：我刚在游戏里看见你id了。

-ZHAN：你就是嫌我打扰你打游戏了，是吧，蓝波兔？

-睿不可当：……

-睿不可当：瞎扯，人家现在是蓝波万了。

容湛捧着手机一挑眉，哟，有进步嘛。

-睿不可当：有进步个鬼，是因为薄晴那个屌丝年级第一跑了。

-睿不可当：哦你应该还不知道，薄晴就是压我一头的那个屌丝，成绩好就算了，长得还巨他妈的帅，家里条件也好，简直不是人！！！

然后容湛就看见张睿在微信里疯狂刷屏骂薄晴不是人。

容湛幽幽地问：啊，那那个屌丝是不是张挺帅，然后右眼角有颗红色的小痣，语文和跳远特别好，耐力跑贼辣鸡？还特别高冷？

-睿不可当：………………

远在b市的张睿震惊：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非法的事儿！比如什么跟踪，私家侦探，蓄意谋害……

-ZHAN：他好像转到我们这儿来了。

张睿放下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笔袋。

他从里面掏出一张考签。

学生姓名：薄晴

考室号：1

座位号：1

考号：220010490101

张睿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都是超级好的学生，薄晴甚至比他长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自己身边总是有许多好兄弟，好哥们儿，而薄晴永远独来独往，甚至还被许多人厌恶。

-睿不可当：那啥，好兄弟，你多多看着一下他，他……可能是什么社恐之类的吧。

-睿不可当；看到他左耳上那个洞没，据说是小时候校园暴力留下的。

容湛偏过头去，瞟了一眼认真听课的薄晴。

薄晴轻度近视，上课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和早晨没吃早饭怒殴社会哥的形象判若两人。仔细一看，能够发现他左耳耳垂上有个耳洞，长是长好了，但稍稍有点儿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耳洞打的相当不专业，位置也是偏的。

联系刚刚张睿的话，容湛很自然地认定了，这是拿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来的。

那该多疼啊。

多么悲惨的童年。

“叮零零零零——”下课铃响，打断了容湛的思绪。

而同桌薄晴则感到愉悦。

吴老师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上课很喜欢拿着扫帚讲，拍黑板作直线打学生都挺方便，偶尔看见有垃圾还可以扫两下。

“好这节课就先到这儿，待会儿课代表来我办公室抱作业，那个薄晴，你过来一下。”

薄晴站起身来，跟在吴老身后去了办公室。

“薄晴，你考的那张数学试卷我看了，你基础非常扎实，所以在我讲非常基础的问题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听，记住了吗？”

薄晴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纤长的睫毛杵在了镜片上，惹得他眼睛痒痒的，他眨了眨眼睛缓解这种不适：“好。”

“但是！”吴时眠突然暴起，“不准给我学容湛！你可以拿题来刷，拿作业去写，不准掏手机！容湛天生脑子好脾气倔，你丢他自己学习一个月他照样150，你管教他让他别掏手机他又不听，简直是……”

薄晴乖顺地点头：“好。”

他没有那样好的脑子。

只能硬学。

什么时候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