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役的麻痹下柳下鸢脑袋放空了整整一天
司马懿趴在床上读着那些零星的手抄摹本,内容还算实用。其中大部分是从元歌手底下带出来的,但常常只有半页便因为字符有误的原因废掉了
这便使急于想要知道下文的少年看得内心无比窝火
司马懿“……就踏马不能少写点错字。”
本来他也忙着琢磨自己的想法,懒得理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哥哥
都说了别靠近元歌就是不听
每每柳下鸢想离他近一点少年就立马闪身走开,沉默无言的冷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司马懿睡着
司马伯达“……你有事?”
小姑娘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神幽幽怨怨的,眼窝边上圈着淡淡的黑痕,像是被失眠折磨了好久的人
对的,她花半个晚上砸吊坠,终于在把司马朗脑袋瓜子砸开花之前给他弄出来了
这是司马懿亲哥,她的原主大爹
人没了剩个魂
星光之下,正版的司马伯达瞅了她一眼,眼里星星点点的睡意难以被深邃的眸光遮掩,
司马伯达“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干什么?”
不知道他的法力是否跟自然有关系,但是那手指尖在半空微微勾画,杯子里有水花在叮当作响
柳下鸢趴在石桌上,腮帮子鼓得满满的,
柳下鸢“……前天下午你人在哪?”
司马伯达“一直都在你旁边。”
柳下鸢“……那前天下午我在元歌的屋子里都作了什么妖?”
他这一缕魂在外界能待的时间也不长,吊坠被法力裹挟漂浮在半空,一块秀气而显得与普通吊坠别无异彩的晶石此刻光芒大作,集结成束的光丝将他的身影拼接得完整
柳下鸢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司马伯达“……那你应该问元歌,这个时间找他比找我容易。”
然后司马朗绕了个弯拒绝她
司马伯达“而且他唯二擅长的事,就是在别人不清醒的时候保持清醒。”
柳下鸢“……”
脑袋顶上冒出的省略号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司马朗刻意对她隐去了身形
草,这样子她不好对着空气拍桌子
柳下鸢“已经得罪别人一回了还往人家跟前凑……”
柳下鸢“你以为我愿意……”
柳下鸢“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喜欢你们这一帮精明得不像人的人精才过来给你抗任务?……”
小姑娘本来是站着的,然后“咣叽”一下又跌坐下去,眉眼垂着,发丝悬着,削瘦的肩膀也将双肩的坡度指向地面银霜,
整个人在他面前丧气蒸腾
柳下鸢“我为什么要卷进你们的是是非非,这明明是潜规则啊现代都有的……”
泪滴在眼角边闪烁了一下,还未来得及顺着睫羽滑下便被银河迷失的眼眸以无形的丝牵了回去
最后几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的委屈
他还能听出来,有那么一点的恐慌
这事她在现代没见过没听过亦没想过……哪知道某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呢
柳下鸢“他对我做了什么这很重要啊!!不然我大半夜的喊你出来干嘛!!”
司马伯达“那我直截了当告诉你,”
男子的眼眸里幽光深邃,好似月下的林中清潭,
俊颜修眉被烁烁洒落的星寒镀上一层迷人的朦胧
司马伯达“前天下午因为提前帮你解围,消耗能量太大,所以过后我一直待在吊坠里休养,没出来过,”
司马伯达“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为了拒绝小姑娘水光满盈盈的眸子,司马朗抬手揉揉太阳穴,白皮肤投下的阴影在瞳孔里被黑色放大。抵挡不住的困意再度把他的声音裹卷得有些飘渺
司马伯达“……能放我去睡会了么?”
柳下鸢“那……明天我是不是还得见他?”
皮肤上每一点孔隙有寒息流出,这念头越停留把心冷得越发颤
冷漓漓的夜露就像尴尬一样粘在每一寸皮肤,甩不掉
柳下鸢“老天赐我一死好不好,我不想活生生被尴尬整成社死……”
就踏马冲着元歌的谜之微笑她也得硌应死
司马伯达“这你也害怕……”
司马伯达“他又没起杀心。”
明天还没到呢柳下鸢的尴尬症就犯上了
小姑娘脸上红彤彤的,连口鼻一起都糊在高高的围巾里,面庞上一半窝着急火一半存不下尴尬的笑容彻底把眼泪烧干
司马朗没忍住就轻轻笑了出来,薄唇上开启淡淡的银弧,嘴角的新月停留月弯
小姑娘果然还是小姑娘
对于自己的从前,唯有死亡才是会是他正眼一瞧的威胁。而现在他的时间行进至此,死亡也不能阻止他要的结果
司马伯达“他对你做不了什么,你傻元歌可不傻;他跟曹操两个人在同一间里挨过的晚上绝对多于跟你的,”
总担心没必要担心的事,被人抓住这个特点的话,善利用的人确实可以直接折磨死你的
就比如,一直在试你的元歌
柳下鸢“……你这话是在安慰我吗?”
小姑娘的头快埋在衣领子里了,说话声音闷闷的像在奶雾里泡过
瞥一眼她不自在的样子司马朗就清楚她在担心什么
司马伯达“如果你女扮男装的事情被人指认的话,系统会直接设置情节把你抹杀,你连半个时辰都活不下去。”
柳下鸢“……哦。”
辰星在遥遥天际里无可定位的方向上闪烁
他的气息开始消散
司马伯达“你虽然是女儿身,但用的是我的人设,”
薄唇在生起的晨雾里错出好看的银弧,镀着无所谓的情绪色彩
司马伯达“所以,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