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脚不沾地的往山门处追去,两边皆是碧绿如海的陌生景色,迎面拂来的微风也冰冷刺骨。
周翡脑海里像放电影般播放着,周以棠坐在一旁喋喋不休,心疼的护自己的每一幕。
昨晚醉酒的下场也随之而来,周翡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也忽暗忽明。
眼眶里的水汽也模糊着视线,周翡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剧烈的疼痛使她清醒了过来。
快些...再快些...爹...等等阿翡,等等阿翡!可就离周以棠几步时,他的一声命下,像把刀子似的戳在周翡心上。
周以棠拦下!
周翡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脱口而出的话也如鲠在喉,失神的望着不远处周以棠的背影。
可就在周以棠侧身的片刻,又好似一记重锤狠狠打在周翡心上。抹了一把脸,大刀横在跟前,冷眼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还没等周翡动手,那群人渐渐退下。继而便是一位跟她老爹年龄相仿的大叔,手举长刀的走到她跟前。
周翡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知道眼前人不是泛泛之辈。
“周姑娘,我是个粗人,下手没轻没重,别难为我。”
可这时的周翡哪里听的进去,眼见着周以棠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废话不多说的吐出两个字。
周翡让开!
几招下来,那把周以棠特意为她寻来的大刀,被那大叔砍成两半。两边的哨岗(师兄)围了上来,将她死死压住。
周翡只感觉背上压着一座大山,却依旧不肯退缩半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垂眸而立的...周以棠。
周以棠阿翡...停手吧。
周翡……
周翡只觉得胸口好痛,好痛...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周以棠虽没有转身,依旧能感受到自家女儿灼热的视线。衣袖下的握拳的指尖近乎泛白,病态的面容染上几分感伤。
周以棠爹曾经跟你讲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周以棠但爹只想跟你讲讲,什么是取,什么是舍。
周以棠取舍不取决于你,认可什么,不认可什么。
周以棠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
周以棠否则你就如同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已随波逐流。还谈什么取舍,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周以棠你说哦想要保护爹,可是你根本连这山门都迈不出一步。是留下还是跟爹走,由得了你吗?
周以棠好好长大吧,山水有相逢,山水不朽,只看你何时能够自由来去了。
周以棠阿翡,爹...走了,保重。
随着周以棠话落的片刻,眼前的大门渐渐合上,隔绝了周翡的撕心痛喊,隔绝了周以棠的泛红的眼眶以及他仅有的小爱。
等我赶到的时候,只见周翡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脚底是她大刀的残骸,她似有所感的朝我看来,只是眼底的冷漠是我从未见过的。
谢允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以往不正经的俊颜上皆是溢出的担忧。
谢允阿狸...
白翎……
周翡说完,便弯腰捡起了断刀,满脸憔悴的走到我面前。她的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抽泣,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
周翡或许我娘说的对,我不该救你。
周翡这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望着周翡单薄的背影,双腿好似灌了铅的,沉重的迈不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