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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柒】番外:蛊

刺客伍六七之时空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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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伍六七:我该怎么办》

 

伍六七现在很无语,他只是转过头正好撞进柒的视线,怎么会从柒无神的眼中看到一种别样的情感。

 

一种看变态的眼神。

 

真是的!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视而已。

 

他也不想一直看在柒旁边,但他就是害怕柒趁他不在又消失了。

 

这几天一闭眼他的眼前都是柒悄无声息的又从他视野里消失的场面,梦境中的自己不断追赶,却怎么也跟不上柒的步伐,明明柒每次走的步伐很小很小,他看着自己慢慢停下脚步,蹲坐在原地,看着柒的身影越来越远,看着自己变成一座坟墓。

 

害得他一觉惊醒马上跑到柒身边,片刻不离他身,几天下来因做实验留下的的黑眼圈又浓了一大圈。

 

自从两天前把柒从军营池塘那里带回来后,这副柒的躯壳就再没有动静,他总是握着魔刀坐在沙发上,不说一句话,只用那绯色的眼睛无声的盯着他,伍六七像是被食肉动物所盯上的猎物,总是惹的伍六七鸡皮疙瘩起一身,又无法对现在的柒做出些什么举动。

 

上次通过仪器他已经查到了柒的身体特征,一切良好,只是灵魂还未归位罢了,根据他对机器的最新改良,早已计算出柒灵魂回归的时间。

 

看到一个月这个数字时,伍六七心想,两年都等过来了,笑话,我还怕他这小小一个月时间吗,这只是他等过时间里的二十四分之一而已。

 

但现在的他只想收回这句话,两年是等过来了,但那时的自己只是被军营训练缠身,常常一练就是一天,训练完再睡他个一天,日复一日,每日的规划都犹如工厂里的流水线般,时间匆匆流逝。

 

现在他还要照顾一个人,照顾自己灵魂暂时未归位的伴侣,他是科学家,不是医生和护士小姐,对于照顾人的法子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柒的这副躯壳也不听话,这几天怎么喂食物都不吃一口,想输营养液也被他频频打断,趁他睡觉给他扎个针也被他立刻察觉,被他迅速拔针。

 

到后来他还得使着法子给他手上的针孔止血。

 

比如现在,看着柒又想拔针的动作,伍六七只好腾出一只手按住柒疯狂挣扎的双臂,针头又一次滑出,伍六七对他说道:“喂,你给我好好爱惜柒哥…呸阿柒的身体啊”

 

伍六七说完这句话明显发觉柒的力度小了些,正感叹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了这个躯体的软肋时,只听吧唧一声,柒倒进了他的怀里。

 

伍六七忙把柒扶进怀中,看着柒苍白的脸色,正想把他再一次放入仪器中时,就听咕噜一声。

 

声音源自于柒的肚子。

 

伍六七看着柒略显凹进去的小腹,脑门出现一道明显的井字图案,喂喂喂,所以你是因为没吃饭没力气挣扎晕过去了呗???我还以为抓住了你的把柄呢。

 

这一点也与柒不像,柒是谁?柒当年可是只靠嚼草根就渡过七日,在决战中还打了一个完美的胜战的人。

 

伍六七的目光又挪向柒手中的魔刀,这把武器可是神锻国国宝,关于这个伍六七也有印象。

 

记得是五年级的一次研学,大伙一块乘车去神锻国武器库参观,武器库一片安静,在柒走进武器库后彻底发生改变,兵器开始频频撞着封锁自己的玻璃柜,都渴望来到柒的怀中。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老师与同学,他们露出害怕的神情,只有走在最末尾的伍六七脸上浮出一抹笑,他就知道柒哥是最厉害的,也只有柒哥才会让上层兵器引发规模如此之大的暴乱,而那些兵器这么着急的原因,伍六七也知道,就是习武之人一生只能绑定一把兵器而已,想到这里,伍六七笑容更甚。

 

老师很快通知了武器库的工作人员,而他们也早已在过来的途中,那个动静他们在监控中就看到了,他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路上还在打趣的嘴脸在来到武器库门口彻底呆住。

 

到底是哪个小孩才能引发这场规模如此之大的兵器之间的争夺,现在在孩子们之间筛选只会浪费时间,如果让孩子们再知道引发这次战斗的不是他,自信心也会被有所打击,不光费时间还费心智,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工作人员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就在冷汗要顺着脸的轮廓滴落到地上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下方响起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只握着手帕的手:“叔叔,不要担心,慢慢想,还有武器库里…”

 

说到后面,伍六七便没了声音,只拿审视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工作人员。

 

哦对对对,在武器库里不能出现一切跟水相关的物品,若被抓到,轻则罚钱,重则终身监禁,想到这里工作人员打了个冷颤,如果不是这个小朋友在,他现在估计已经在被押去监狱的路上了吧。

 

“谢谢你啊,小朋友”工作人员边说,边拿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细细擦着脸上的冷汗。

 

伍六七没有回应,从小就钻研学习的他,自然也被母亲灌输了来自于武器库的信息,明明是大人,心智却一直透露着不成熟,这也是伍六七不想理他的原因,要不是为了哥哥,谁想从武器库的另一端急匆匆跑来递纸啊。

 

看他擦完汗,伍六七继续说道:“现在还没有方法的话,就先让那个黑发红眼的小哥哥先试试吧”

 

伍六七声音不大,工作人员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踮起脚尖,不一会就发现了伍六七所说的那个小孩,他对于伍六七还有报答救命恩人之心,也是立刻同意了他的请求,等会也要让他们一个个排队进去的,所以队伍顺序并不是大问题。

 

在所有人都撤出武器库后,武器库归为平静,当柒再次踏进武器库时,兵器表现的样子更疯狂了,他们早已不是盲目的撞,而是像有人握着他们似的,在朝一个地方狠狠劈着。

 

工作人员惊叹于今日工作竟完成的如此之快时,目光也不自觉看向了门外早就融入班级包围圈的伍六七,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正快乐的露着洁白的大门牙,宛如一个开朗小孩的样子。

 

只有他知道刚刚伍六七的语气有多冷。

 

那个小孩也不简单,工作人员又看向站在武器库里面对兵器动荡临危不乱的柒,刚刚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他,也是因为只有他一人站在武器库的一角,武器库里很多人,只有他那里显得尤为宽敞,倒像是被人群隔开一般。

 

才十几分钟过去,玻璃柜的裂缝就已经将近要破裂的地步,再过几分钟,它们便能突破玻璃柜,这个玻璃柜会封印兵器百分之九十的法力,再加上玻璃柜本身牢固,竟也能在十几分钟内破开,它们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学生们在飞速消化了自己母校有个学武奇才后,也把视线纷纷放向那些疯狂的兵器之中,他们的目光很集中,都看着一把进度最快的武器,它的裂缝比别人的都要大,再过几下就能彻底破开,伍六七发誓,在他盯着这个武器时,分明看到了它一副这个绑定归我莫属的嘴角。

 

忽然人群里传出一阵惊呼,伍六七别开视线看向声音源头,一把黑柄白刃的刀正漂浮在柒的面前,这个武器伍六七有印象,刚刚就注意到它不像别的兵器那样鲁莽,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以为它不屑得到这个绑定呢,原来是因为自己有这个实力不鲁莽啊。

 

“魔…魔刀千刃!”

 

一旁的工作人员早已忘记自己见过大场面的样子,惊呼出声。

 

什么,竟是魔刀千刃?伍六七在心里暗暗想,他没有怀疑过柒的实力,他只是惊叹于神缎国国宝竟也被收纳在这里,他本以为自从两年前魔刀的绑定人死去后,就会把魔刀永远封锁,直到世人忘记这个兵器。

 

两年前魔刀千刃绑定人怎么死去的,也一点消息也没有,大概也是被上层机关封锁去了罢。

 

世人/再无/知/持剑人

 

两年前这个时间怎么跟槲隆战争对上了,伍六七心里想着,忽然一惊,不会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吧?

 

伍六七不敢多想,再想怕是脑袋都会炸掉,他急忙把注意力转向柒那边,魔刀千刃飞到柒面前后,其他的兵器已经没了动静,看他们剑身颤抖的模样,怕是想获得这个绑定权也没这个勇气,伍六七看向那把之前胜券在握的兵器,它的反应没有其他兵器那么剧烈,但同样的,它也害怕魔刀千刃带给他的威压。

 

魔刀千刃慢慢漂浮起来,剑柄对着柒的左手,柒没有犹豫,一把握住剑柄,霎时间灵气充斥剑身,魔刀剑刃上的碎片间散发出莹莹蓝光,紧接着护手处的眼睛也开始发出红光,只一瞬,便消失了。

 

再看柒,伍六七只觉得他哥哥眼睛愈发的红,平添一丝狐狸的妖魅,更加好看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只让工作人员们一阵头疼,但没办法,魔刀已认主,就连绑定人也二话不说同意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趁其他学生走掉以后,让柒填写身份信息,放他走了。

 

回到家,被路上的事情耽搁,早已是晚上八点,他们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忽然柒说道:“你知道两年前的槲隆战争吗?”

 

以往都是伍六七抛出话题,像今天这样柒主动引出话题还是第一次,伍六七愣了愣说道:“当然知道,因为人类肆意破坏环境,让远古树妖着了怒,所引发的树妖与人类之间的大规模战斗。”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出现,现在早已是树妖的地盘了吧。

 

柒像是知道伍六七在想什么似的,他说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师傅。”

 

“这样啊?”伍六七倒是没想到魔刀持剑人与柒还有这层关系,心中暗叹。

 

线索早已像拼图般摆在伍六七面前,伍六七也不急,因为他知道,面前的柒要亲自帮他拼起拼图。

 

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两年前灵力尚未普及完善,以人类的实力打败树妖只有三成,师傅便在暗中默默输送灵力想要维持他们的体力,而树妖们对灵力以外的防御力极强,他们攻击半天,树妖却只有表皮被磨损。”

 

“然后?”伍六七的问句简短,他不能打断柒的思路,也要不定时的提出反问,给柒一个台阶,好让柒借着他的力攀登而上自己拼好拼图。

 

“师傅因为先前输送了体力,在上了战场后,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在经历了两天的搏斗,师傅还是打败了树妖,整个战场只有他站在树妖的对面,结束后他已是血水满身,地上的血溅的到处都是,后面师姐赶到提出治疗方案都被他拒绝了,在交代好我们的事后,他的躯体一空就乘鹤去了天上,而他的武器正是魔刀千刃。”

 

这是柒话最多的一个夜晚,伍六七那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柒的状态怕是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只能作罢,那晚的灯亮了很久。

 

“好了伍六七别又被回忆困住了,醒过来醒过来!”伍六七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柒消失后的两年里,他经常会一下子就陷入回忆中,任谁都唤不醒。

 

“唔,阿柒的话就暂时安放进这个玻璃缸里好了。”伍六七在实验室里找出一个两米的玻璃缸,这个玻璃缸本来是给自己研究人鱼准备的,没想到两年前变故来得这样快,这个计划也被搁置了许久,伍六七清洗玻璃缸尤为细心,从里到外都被他擦的一尘不染,把柒安置好,又怕他觉得玻璃太硬睡得不舒服,还从实验室里拿出一个像发面馒头似的枕头垫在他脑袋下,再深深看柒一眼,终于放下心,带着魔刀千刃走进了实验室。

 

未曾想,在实验室关闭的那一刻,玻璃缸中血红的眼睛睁开了。

 

伍六七在实验室里捣鼓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只知道制作魔刀的材料非常高级,是现在资料无法解释的,而魔刀千刃也只对绑定者的灵力有反应,作为双生子的他连输入灵力它都排斥,更别说驱动它了。

 

忽然脑中传来一阵刺痛,毫无征兆,像是有人拿着镊子,剖开你的大脑,在你的大脑皮层挑挑拣拣,像儿戏一般折磨你的神智。

 

在感受到疼痛后,伍六七第一反应就是柒出事了,他急忙踹开门,印入眼帘的情况,罕见的让他骂了句脏话。

 

只见在玻璃缸中的柒呈蹲式,他的背紧紧贴着上壁,手掌为爪的形状垂在身前,他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被血浸染,血珠从额角流下,流遍整个脸颊,深入脖颈,末入锁骨,连身前的手也没幸免来自主人暴力的摧残,伍六七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甚至敢肯定,柒的这副躯壳在面对坚硬的玻璃缸时还用了牙,但因为作用不大啃了几口就放弃了,才没有其他地方看上去那么严重,先前放进去的小枕头,早被丢在一边任血浸泡。

 

先前有多雪白现在就有多讽刺。

 

听到动静,柒先征征看了一会伍六七,没几秒又开始拿手指甲划着玻璃。

 

“我求你,别再伤害他了。”伍六七打开玻璃缸,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刚刚出来顺手拿在手里的魔刀贴在他们相拥的身体之间,护手贴在他们的心口处,他发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深吸一口气用乞求的语气对他说:“我以后不会再拿你的魔刀了,你乖一点,活着等他回来好吗?”伍六七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不敢眨眼,只让泪水尽情地侵蚀他的视野;他不敢眨眼,怕眨眼的功夫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动静来。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周围静到伍六七甚至能听到柒呼吸的颤动,魔刀就在身边,他也不挣扎了,就任伍六七抱着,时间过得久了,连伍六七自己都在嘲讽自己真是异想天开,居然想让没有意识的驱壳与自己达成协议,而柒的躯壳也迟迟没有动静,伍六七的视线往前看,只能看见他垂下的眼睫,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嗯”。伍六七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听错,对面的“柒”确实给了他回应,要不是怕扯到他身上的伤口,伍六七真想摇着他的身体让他再说一遍。

 

达成共同协议后,他不知道乖了多少倍,任伍六七给他包扎伤口,只在感受到疼痛时缩一下手,下一秒又把手伸到伍六七面前。看着他这小孩子样的行为,伍六七没忍住笑出声小声说:“小柒你呀,现在知道痛啦,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砸玻璃砸的那样狠。”

他肯定是听懂了,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化,但伍六七就是觉得他的眉眼变了,眉眼下垂变得委屈巴巴,又不服气地皱着眉,像是在用眼神诉说他的不公,明明是你把魔刀擅自拿走我才这样做的,你居然还来怪我?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胆小鬼。

看着他赌气的模样,真像他的名字,小柒,这个名字说不准有什么含义,但他的存在大概是在他“嗯”了那一声后,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想着之前确实也不礼貌,一直叫这叫那,也没给他想个名字。

小柒身上的伤太严重了,许多地方的伤口连在一块,只能拿热毛巾轻轻擦拭,擦的困了,小柒的脑袋一点一抬,刚开始还会再抬起来看看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垂下去,后面再没抬起来,他的胸脯一起一伏,等伍六七发现他早就睡熟了。

就因为答应了他,就放下戒备了吗?真是一只单纯的小兽。

为了不使伤口裂开,伍六七打横抱起他,扭头进了自己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反正玻璃缸伍六七是有阴影了,就算他发誓自己不会捣乱,伍六七也不会再把他放进去,柒的双手一顿乱抓,在抓到魔刀后,只用一只手手虚虚地碰着魔刀。

伍六七躺在另一边,看着他的睡颜,柒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在月光的照耀下皮肤几乎变得透明,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那样,伍六七抓住了柒的手,在自己的怀中与他的手掌十指相扣。

他弓起身子想了很多事,他知道小柒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应该是看自己哭成那副傻样才心软答应他的,这点倒是与他非常像啊。

伍六七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从眼皮里涌出一股困意。

先睡一会吧,他伤得这么重,估计要一天才能缓过来,伍六七想着,忽然眼皮一沉,梦境瞬间占有了他。

他在梦里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他,以此循环,复活死亡,再复活,再一次死亡,伍六七想逃,但他发现自己根本逃不出去,他像进入了名为“柒”的迷宫,他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迷宫本身不断崩坏。

这不是梦境,根本就是梦魇,用来消磨他的意志。

再怎么逃也是徒劳,伍六七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支着脑袋看梦境里的场景,你想把我逼到神经崩溃?真是好笑。

看得久了,伍六七也习惯了眼前骇人的景象,真不是他胆大,是这个梦的场景也太敷衍了,刚开始几个场景确实能让他心脏一痛,但是谁能告诉他后面这几个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死法灵感了,也不能这么侮辱他作为顶尖科学家得智商吧,亏我还给你取了这么帅的名字,管你叫梦魇,终究还是错付了啊,伍六七眼睛不眨地看着一个场景中正拿头撞豆腐的柒,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他的表情要笑不笑,只觉得麻木。

不管您是什么牛鬼蛇神,求您了,快让他脱离这个扯淡的梦吧。

伍六七正想着,眼前场景忽然发出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再睁开眼,眼前皆是一片漆黑,仅有几个黑色阴影能看见,伍六七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个布局是他的房子,中间那道比较长的阴影就是玻璃缸,那个噩梦的开始。

耳边传来音乐,刚开始旋律悠远,仔细听还能听到少女念着听不懂的语言,整体氛围充满神圣的气息,一个音乐转场,眼前忽然亮起悠黄的光,像今天看到的那样,柒满身鲜血在玻璃缸中,灯照在柒身上显得身上的血格外鲜亮,一只血瞳从凌乱的头发间露出,他的手指流着血,滴在血泊中。

弓起的脊背,颤抖的身子,因疼痛无意识蹙起的眉眼。

伍六七看得入神,今天事发的突然,他都没注意到今天的他是这副妖艳的模样,不对不对,这个形容词明显不太符合伍六七内心的想法,转动眼珠忽然对上柒的视线,他像是能感受到伍六七的存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下一秒伍六七从梦中惊醒,小柒已经醒了,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眼神毫无焦距,又变回一个人偶的模样。

伍六七翻身下床,想着小柒也有两天没吃饭了,在做饭时,梦中的情景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以往的梦境醒来就忘,而今天的梦境像是一定要他彻底记住,时不时蹦出来帮他巩固记忆。

忽然脑中灵光闪现,他终于知道当时的柒像什么了。

像苗疆里用自己血养蛊的人,他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只注意自己的蛊是否养成功了。

唔按现在的情况,他确实养蛊成功了,把他迷成这样。

他不是在养蛊,他就是蛊。

有了小柒的配合,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伍六七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他不会说话,但他能听懂伍六七说的什么,关键在于他会不会听,如果是你说完话后看了你一眼,就表示他在听,遇到自己不想听的东西,就直接原地关机变为待机模式。

到了最后一天,小柒这天饭都没吃早早就睡了,伍六七猜测是因为柒灵魂的原因,他们在被窝里,相依在一起,伍六七像上次那样与他十指相扣,等待着他的回应。

零点一到,柒睁开了眼睛,伍六七急切地问:“变回来了吗?”

看着柒脸上疑惑的表情,伍六七心里顿时明白了,在身体里的还是小柒。

算了算了,总归人还在,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现在还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奇迹了,明天就教小柒说话吧。

但我还是想让他回来。

感受到手指间的力度,伍六七回过神来,就看小柒一改刚才茫然的模样,他的手指回扣,与伍六七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吐了吐舌头道:“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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