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吗

这时候，沈槿叼着棒棒糖不紧不慢朝这边走来，又偷偷站在一个男子的后面，“爸！”

男子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小声呵斥，“干什么呢你，你想吓死你爸啊？”他抚摸着自己没有清理干净的胡子。看见自己的女儿歪着头，对着自己做了个哼的样子。

与此同时，脑子混乱的秃子也似是被打了一棒，又重重拍了一下谭志雄的背，笑着说，“老季，这不你女儿吗？”

“诶？老季女儿？”大家都缩过脖子看季晴，在季志雄茫然的眼神中，她快步离去了。

沈智点了根烟，含糊不清地对季志雄说着话，“你女儿蛮靓的嘛。都这么大了。”

季志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女，女儿？啊对，这是他女儿。女儿现在，走了。现在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追！

没等季志雄回答沈智，沈槿便骄傲地昂起头，“那是。季晴最好看了！”

又没夸你。那么骄傲干啥。沈智心想。然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季志雄已经狂奔过去追了。

“小晴，小晴…！”他气喘吁吁地追过去。本来按理来说一个大人追上一个小孩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是个女孩子。可能吧，他长时间坐在凳子上，在老化中运动力也削弱了，也可能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都精力旺盛。

多久没有见过她了。两个月？三个月？不止吧。他有大半年没回家了，一直窝在麻将馆，这个倒闭就去那家。他有段时间，久久沉浸在妻子的过世中无法接受，于是便有朋友劝他去放松放松。

从开始的跑步锻炼到抽烟喝酒，到后来的赌博打牌打麻将。颓废的不成样子。

好在他以前有点财产，不然现在什么都不干，打麻将赌博怕是早欠了一屁股债。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沉默了，甚至在下妻子葬礼时比他还要安静。他对她没有什么成功的教育，他现在是发自内心觉得，他欠她的太多。

他本该在自己女儿失去母亲后给予她更多的父爱。可是他，做到了吗？

“小晴！停下！你听我说。”

他总算赶上了，一把抓住季晴的胳膊。粗糙的手掌用力抓在她的胳膊上，磨得她很是不舒服，下意识就甩开了手，却怎么都甩不掉。

“你放开我……”

“你冷静点，听爸爸说。”

季志雄也摁住了内心的激动，强制她冷静下来。

他看着季晴的脸，突然鼻子酸酸的，他想问她一句，“过的还好吗？”。他只在家里的抽屉里留了些钱，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能过好到哪里去。

这时，季晴终于抬起头说话了，“你凭什么管我？”

季志雄沉默了一下，“凭我是你爸，亲爸。”

“呦，你还知道你自己是我爸？”她想起刚才在麻将馆内他那陌生的眼神，不觉有点心酸和委屈。

“你以前不管我，现在又凭什么管我？”

季志雄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起来了。他只得轻轻说，“爸爸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