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河鲫还是鲲鹏，想来自有分说

谢知舒“了了王麟将军生前所愿，也算是图一个心安罢了。”

毕竟，始终是为了他们萧家。

周翡见他们两个走了，气愤的向思过斋走去，脑子里却满是谢允与谢知舒的话，她看了看思过斋周围布置的精英弟子，越发有些凌乱，完全没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跟在她后面来了此处。

谢允和谢知舒现身，坐在树上，谢允习的是风过无痕，而谢知舒习得是更适合她体质的踏雪无痕，只是还需加以磨练。

谢允将那安平令拿出来绕了几次，又拿出一截短笛，谢知舒的腰间一直都悬着一管玉箫，但因为玉性温润，其成色更显洁白无瑕，隐隐有黯淡光芒，一般不会被注意到。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曲洞箫与笛音合出，正是一首安平曲。

屋内的人自然也听见了，周以棠抬头看着四十八寨晴朗的天空，低语。

周以棠“该来的，总会来。”

李瑾容动作很快，几个人已经围在了树下。

谢允“李大当家，劳您在此等候我们兄妹多时了。”

谢允对着李瑾容微微一笑。

李瑾容冷哼一声。

李瑾容“不及你的萧笛合奏之音来的快。”

谢知舒重新将洞箫悬于腰间，谢允从袖中摸出一块模样古朴的令牌，低头看了一眼，挂在了树上。

谢允“这就是安平令了，‘国运昌隆’，真是言不符实，也没保佑我们多逍遥一会儿。”

李瑾容的目光从他手上的令牌扫过，语气尖刻。

李瑾容“你不是说它在你在吗？”

谢知舒最是听不得这些人对谢允的刻薄，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有何资格妄下断论？

谢知舒“我与兄长千里而来，本就是为了送信，安平令不过是个小小信物，如今信已经送到，这东西就是废铁一块，再为了它拼命，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李瑾容脸色越发阴沉。

李瑾容“信已经送到？你真以为自己吹个曲子，就能保命了？”

谢允笑笑，拉住谢知舒。

谢允“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大当家心里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否则怎么连一支小曲都不敢叫甘棠公来听？”

李瑾容“你当我不会杀了你们兄妹？”

谢知舒眼中杀机暗藏。

谢知舒“若李大当家如此有闲情雅致，晚辈自当奉陪，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谁胜谁负，可还不一定呢！”

双方已经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忽然，一个人走来。

周以棠“住手。”

谢允“后学见过周先生。”

他和阿舒筹谋这么久，周以棠能出现，也算不负王麟苦心了。

周以棠“不敢当。”

然后他和不远处的李瑾容对视了一眼，目光缓缓转向挂在树上的令牌上。

周以棠“师徒之情，我已经还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个闭目塞听的废人，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谢知舒轻笑出声，如山间清泉，明明是笑，却有一股凛凛不可犯的威势。

谢知舒“是不是闭目塞听，甘棠公心里明白，也不必拿这个同我们说什么。”

谢允亦是脸上挂着经久不变的笑意。

谢允“我不过就是一个路过的信使，恩情还是旧仇，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周先生如果不想见我，大可以不必现身的，不是吗？”

周以棠“要是我根本没听见呢？”

谢知舒同谢允配合默契，随即出声。

谢知舒“那也没什么，听不见这萧笛之声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蜀中钟灵毓秀，风景绝佳，这一路走过来大饱眼福，哪怕无功而返，也是不虚此行。”

谢允不轻不重地刺了周以棠一句，笑眯眯地接着说。

谢允“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周先生不必跟夏虫语冰。”

这兄妹两个堪称天衣无缝，配合无间，谢允话音刚落，谢知舒就状似无意的感叹。

谢知舒“不过，到底是河鲫还是鲲鹏，我们说的不算，周先生说的也不算 想来日后自有分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