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别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艾尔斯小镇里也有一座医疗水平中上的大医院，此时陈佩经过一番诊治已经平稳了下来，在看见红鼻子红眼睛的苏暖夏后又睡了过去。

苏暖夏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沉默，以及自责。

陈斯年在苏暖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话里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陈斯年：“小叔，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陪她。”

阿格尼捂着嘴打了个瞌睡，点点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

陈斯年手里提着从医院食堂买来的盒饭，坐到了苏暖夏身边，然后将盒饭递到她身前。

“吃吧，你饿肚子也改变不了发生过以及即将发生的事。”

苏暖夏摇摇头，道：“没胃口。”

“那你就把这两个包子啃了，说好了，再难吃也得吃。要不然我喂你。”

苏暖夏只得不情不愿地把包子接了过来。包子的温度一下子温暖了她的手，也融化了她冰冷的心。眼泪似乎忍不住要跑出来现眼。

“你……真的要跟你外公一起离开这儿吗？”

“嗯。”苏暖夏点了点头，她不想再违背母亲的意愿了。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又受不得刺激，也许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外公了，即使她并不愿意与母亲分开。

这回换少年沉默不语。

“老早就听说你来这儿是为了找人，怎么样？找着了么？”下定了决心，苏暖夏反而觉得轻松了起来，她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

“嗯。”

“谁呀？我认识吗？”

少年一双温柔的双目在医院走廊昏黄的灯光下略显黯淡，那视线扫过苏暖夏褪早已去惨白的面庞：“认识。”

“玛莉娜？还是阿格尼医生？”苏暖夏问着咬了口手里暖呼呼的包子。

“你对我来这儿的目的很好奇吗？还是说你对我有兴趣？”少年一双眼促狭地盯着苏暖夏。

苏暖夏脸一热，不去看他。

既然对我有兴趣，那就别走了。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这个女孩和他终究是回不去的。他们之前曾有过的那段时光也已经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永远藏着吧，别在想起来，暖夏。

陈斯年：“我的号码你还记得吧？以后常给我来个电话，知道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柔顺的黑发在指尖缠绕又滑落下去，就像暗恋里的单人游戏，没有绑定的两个东西终究是会分开的。

期末考试过后，就是一贯的讲解错题，发卷子，做卷子，如此到了过年的前几天高三才会迎来假期。

别人的假期是假期，对于苏暖夏来说却是长久的告别。

陈斯年因为成绩好，申请提前放假被老师同意了，然后在某一天离开了。

离开的前一天，她和陈斯年见了一面，两人一起逛街，看了场电影，吃火锅。

“陈斯年，你会记得我吗？”世界这么大，以后我们能再见面吗？

“那是当然，你要是安定下来，记得给我来个电话，一定要记得。到时，我去找你。”陈斯年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你以前都不要，这次一定得收下。就算你这个小笨蛋一不小心忘了我的号，只要它还在你身边，我就能找到你。”

苏暖夏被少年认真的模样看红了脸，眼里跳动着星火：“我会好好留住它的。”

“苏暖夏。”

她循声望去，头微仰，额头传来一阵湿软的温热。

“小笨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