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母女

苏暖夏不动声色地慢慢加快脚步，心里祈祷着陈斯年千万别认出自己然后追上来。只要两人相距的足够远，陈斯年对她的奇怪影响也就发挥不了作用。

然而，她太低估了陈斯年对她的熟知程度，也太高估了自己在雪地上行走的平稳度。

那头陈斯年还没喊出个“苏”字来，苏暖夏就“吧嗒”自己摔了个跤，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疼倒不疼，就是冷啊！

“哎，你没摔着哪儿吧？”陈斯年几步追上了苏暖夏，把人掺了起来。

周围都是同路的校友，苏暖夏的表情颇为尴尬，恨不得找个雪洞钻进去。

“没有。”苏暖夏如实回答，低着头，刻意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谁成想，苏暖夏莫名挨了个雪球：“别闹，待会儿还要考试呢？”

陈斯年“哦～”了一声，没再作妖。他脖子上围了条黑白条纹的毛线围脖，两手插在棉衣兜里，默默往前走。

这一段时间，苏暖夏似乎都在躲着他。

他让玛莉娜去旁敲侧击过，可是那丫头实在不中用被苏暖夏三两下就转移了话题。结果还是对疏远的原因一无所知，或许这人觉得他烦了也说不定。

“苏暖夏。”陈斯年叫住她。

苏暖夏停下步子疑惑地看着他。

“考完期末，我们聊聊。”说着脚也不停地往前走。

若是以往，一天内考完语文和数学，晚上都是要上晚自习的。然而这天天气实在恶劣，学校也就不安排晚自习了。

苏暖夏推开家门，家里一阵冰冷，黑漆漆的，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人。

苏暖夏丢下包，慌忙脱鞋，突然听见对面传来陈佩的质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不听话，跟别人跑出去玩了？怎么就不记得回家，家里才是安全的，外面都是坏人！”

苏暖夏吓了一个激灵，随即反应过来：“今天考试。”

“我知道，所以你该比平常回来的更早！”到这儿，陈佩几乎是尖叫。

苏暖夏开了门口的灯，一把抱住陈佩：“母亲，您别生气。今天外面不是下雪了吗？路上没车了，走路也走不快，今天早上我还差点打滑摔了一跤。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许久，苏暖夏耳边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吸气声，随即陈佩的手温柔地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暖夏，你别怕。我……”

我什么，终究是没了下文。

但是，苏暖夏明白她母亲已经有些神经质的疑神疑鬼了，这段日子，时不时便要发作一下。

苏暖夏第一次发现母亲的不对劲是上次陈斯年来她家给教她做物理卷子的那天晚上。

那天，她把陈斯年送到路口回家后，陈佩就像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然后说：“不会就不会，女孩子不会读书是正常的，以后暖夏只要永远待在妈妈身边就够了。老是麻烦同学挺不好的，下次就别喊他来家里了。”

“母亲，你不是挺喜欢我跟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玩吗？”

“成绩好有什么用，这里没大学给你上，你成绩好就要乘船出海离开小镇了，以后到了外面，我就照顾不到你了。”陈佩似乎说得有理有据。

“我会努力考上父亲工作地周围的大学。到时候，母亲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们去找父亲。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经常见面了。”苏暖夏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谁知，陈佩听完身子晃了晃，幸好被她扶住。然后母亲说了句：“没事，去睡吧。我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