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进不是想狡辩，也不是想挣扎。他只是想死个清楚明白。
“我还没有说到那件事，那件让你离开这栋老屋，之后又遇上我的事。”
“就是你姐姐的死。
“有件事你并没有说谎，那就是你姐姐，你姐姐的死讯传到了你家，让你的父亲产生了变化。”
“你的父亲受到女儿死讯的刺激，从一个只会鬼哭和折腾灰尘粉末的缚灵，变成了一个可以隔空移物，甚至还能耍两把飞刀的地鬼。”
“一个一辈子只和两个鬼蹲在老房子里的小孩儿，忽然得到了一个可以站在阳光下的宠物，那么，他会做些什么呢？”
“当一个一生害怕鬼怪的孩子，忽然得到了普通的鬼怪都敌不过的强大地鬼，他又会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呢？”赵木进冷笑道：“如果我真的可以操纵鬼魂，我为什么还会怕鬼？”
“能操纵就不怕了？”鹤守月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能看见，你不也一样怕么？”
“没错，你害怕那些你不懂得的东西，就像你现在害怕我一样。”
鹤守月看着他：“那个时候的你，是一只刚出笼的小鸟，是一只刚丰满了羽翼的雏鹰。”
“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的你，并不懂害怕。”
“你也不需要害怕，有这么强劲的地鬼作伴，普通的缚灵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大部分的鬼怪在你的父亲面前也是不值一提。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你当时高兴的样子。”
“你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不必害怕，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强大。”
“相信我，忽然获得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喜悦和自我膨胀，没有人比我更理解了。”
鹤守月带着自嘲的意味说道：“所以我也比谁都清楚，当人自我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他一定会碰上一个更为强大的人或物，然后自己便会败得体无完肤。”
“而你碰到的，就是你姐姐的好友，操纵鬼魂的宗师级怪物。”鹤守月一字一顿地报出了那个名字：“赵天明。”
鹤守月报出了这个名字，赵龙浑身发颤，一下爆发出高声鬼哭。
“…你…你怎么可能这都知道？”赵木进的脸色铁青，铁青，的舌头都有些打结：“昨晚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这座城市！”
难道这个鹤先生，当真是个能未卜先知的怪物？
鹤守月当然不是未卜先知，他之所以会知道，因为他了解赵天明这个人，这个人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烂好人。
“一个带着地鬼宠物的小男孩儿，就这样碰到了探望好友遗弟来的驭鬼者。”
“那时的男孩意气风发，自然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有多可怕。”
“于是，你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当时你的父亲，一定也和现在一样，不顾自己，拼命保护你的周全。”
“而失去了一个女儿的他，比起解脱，他更情愿在你身旁一直守着那仅剩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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