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们内容听上去就很奇怪的学术讨论......但我还是想先说点正事。”
“欸您这说的什么话啊，尹老师您说出口的事那都是正事！”李安落丝毫不觉得刚刚有多尴尬：“您就算说......就算说今天食堂不开门也是正事！”
尹言：......
沈渐震怒：“今天食堂必须开门！不开门我就把九中砸了以示自己对食物的忠心！”
“......”言鞘总是对沈渐情绪波动的点感到不解：“......你这忠心是送终的zhōng吧。”
尹言眼看着这一人一句节奏又要被带跑了，只好敲了敲讲台：“这次真的是正事。”
陈尘还插着耳机，一心二用听着外界的声音：“暴露了，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这次真的是正事'。”
白鸽漫不经心的打岔：“别吧，尹老师的潜台词分明是'每次都是正事'，就算食堂真的不开门也是正事。”
“我绝对不允许食堂不开门！”
“食堂随便，校门必须开着！”
“我全都要！别说了！体育馆的门都不能给我关！”
尹言一个头被吵成了两个大：“......安静。”
“尹老师今天怎么不说'闭嘴'了？”
“哦对啊今天的尹老师好温柔！”
“？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尹老师一直很温柔好吧。”
“对尹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学期有一次说延迟二十分钟放学结果最后也照常放了......”
“所以现在这个尹老师是假的对吗？！何方妖孽胆敢冒充我们班主任？！”
尹言：......
毁灭吧，我累了。
“......今天主要有两个事要跟你们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这群傻鸟安静下来：“第一个是这周末，有个梦幻联动欢乐时光，今三月九，这周末......就三月十三。”
言鞘尽职尽责的配合：“怎么个联动法？”
“跟四班......合作。”
“四班？”陈尘摘了右耳的耳机：“......咱高一不是只有三个班吗？”
“......”
“......”
“......”
“......”要不要这么惊悚？
言鞘还没来得及被这平淡的鬼故事毛骨悚然一下，尹言就无情的打醒了陈尘：“做听力做傻了吧，那是你的上一届，这一届有四个班。”
“啊......想起来了。”陈尘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下巴：“就是那个让我们班多写了一科寒假作业的班？”
“别吧。”白鸽又打了一次他的岔：“应该叫'让我们班没了少写一科寒假作业的特权'的班。”
俩月前，临近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忘了是哪科的老师跟他们说，如果这次考试班级平均分超过年级平均分，或者班级平均分在年级四个班里排前二，那这一科寒假作业就不用写了。
高一一班虽然高分段人多，但低分段人比高分段还多，年级第一在这班里，年级平均分最低的也是这班。
上学期期中考试他们班在年级排倒数第一，平均分比年级平均分低了一分多。
以至于得知这个消息后，白鸽在班里直接来了一句“那就让陈尘一个人去考试我们都请假就行了，到时候班级平均分直接98”。
当年都进考场了沈渐还不死心，跟言鞘探讨“让班级垫底那几个人作个弊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取消成绩不计入班级平均分”这种方法有多大概率的可行性。
结果后来他们尝尽万法这寒假作业还是没免，平均分跟年级平均分差了不到0.05分，也就是说总分只差了两分，但凡有个人多对一道单选题，他们三十九个人就都不用写作业了。
无数个人因为自己错的那道单选题而在心里成了全班的罪人。
最离谱的当时那科老师还跟他们说“单论平均分你们在年级排第二”，后面又补上了一句“但这次第一跟第二并列，分一样，所以你们第三，有进步，进步很大，继续努力，作业免不了”。
那次的第一是常驻三班，并列的另一个第一就是成功逆袭的四班，于是这梁子就这么在对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明不白莫名其妙连逻辑都没有的结下了，毕竟人总会下意识就把自己的过失原因总结在环境和他人身上。
“我明白了！”沈渐突然举手：“尹老师是想让我们表面跟四班合作，背地里捅他们一刀！我们也不用客气不必惭愧，因为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金城有点没搞清楚她的思路：“......什么？”
“......”尹言示意她坐下：“......别这么激动，沈渐说的对。”
沈渐自己先疑惑了：“什么？我瞎掰的啊。”
尹言：......
你现在就应该胸有成竹的坐下神秘莫测的一笑再说一句“不愧是我，意料之中”。
“我的意思是说......我跟你们地理卓老师约好了，这次你们可以当成团队vs团队类型，千万别手下留情，也不必顾忌我们，直接对付就行。”
沈渐悟了：“您想让我们对付四班的冥师对吧！懂了我们立刻去捅地理老师。”
尹言：.......？
言鞘已经无意挽救气氛：“......我觉得我可能听懂了，第二件正事呢？”
“......班长居然能想起来还有第二件正事？”尹言的声音里染上了点笑意：“我原本以为话题一定会歪到没人能想起来，就不打算说了。”
言鞘：......
所以刚刚的“学术探讨”都是您预料好了的？
“好吧......能想起来那就算了。”尹言按了按眼角，把眼镜摘了下来，微闭着眼轻声道：“这可得让我好好想想编一个什么看上去很正式的事糊弄你们好......”
言鞘：......
这应该是您的心理活动对吧？
“好我想好了。”尹言打断班里人不一的心里活动：“我问你们个问题，真正的呼吸应该是什么样子？”
言鞘：......
陈尘：......
金城：......
白鸽：......
李安落：......
沈渐：？
“看吧，没一个人答得上来。”尹言眼镜都忘了拿，直接推开教室门走了出去：“难度系数这么高的问题，整个班十五个人都不会，难道不算一件正事？”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李安落开始得寸进尺：“尹老师这是逃跑了吧？”
言鞘用他说过的原话纠正：“这叫战略性转移。”
“先别管尹老师怎么着了。”陈尘自动把话题扯了回来：“十三号明显要开始大洗牌，有想法吗？”
“学尘大佬说得简洁好理解点。”白鸽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等凡俗听不懂你这复杂的语言。”
“......”陈尘有些无奈：“你又不是真听不明白......我们以前有过的欢乐时光，有个人赛、团队赛、前两天刚出现了团队vs团队，但这些都是班级内部的，这次延伸到了两个班级，属于班级vs班级，以后也许会跟着出现年级vs年级，学校vs学校，甚至是整个旧城、整个海涯、整个初界的冥师学生混合大乱斗，那些都是之后的事，对这次欢乐大洗牌你们有打算吗？”
“......”李安落没想到他能从这一个两班合作阴谋论出这么一大串推测：“......学尘大佬好牛掰。”
“学尘的意思是......”言鞘理解了一下：“'大洗牌'指的是把虚拟人都陆续格式化？只留下真人玩家继续斗地主？”
“差不离。”陈尘借着言鞘的话音打了个响指：“咱班就是这种情况，因为沈渐不久前进行的一番神操作，虚拟人全都消失了。但四班铁定还没，一上来看见我们班都杀得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肯定能先一步起到震撼作用，然后这次欢乐时光的主线内容我估计也就是那种乍一看很血腥暴力的大屠杀一类，这波稳了，估计我们班主攻，支线任务就是把四班的虚拟人给剔了，说不定还有隐藏奖励。”
沈渐带头鼓掌：“学尘爸爸牛逼！！！学尘爸爸真的很像......”
还没等她说完，桑落忽然微微抬起食指，隔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沈渐立刻闭嘴，将注意力放到耳朵上。
桑落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教室里的人迅速跟着安静了下来，都在凝神静听。
刚安静了一瞬，桑落就指了下门口。
“......”
沈渐等了片刻也听见了，是那种低低的呼吸声，像是有个人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踪迹。
这绝对是挑衅！！！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看向一群在座位上岿然不动的人：......
沈渐做口型：“走啊，一群负心汉，放我一个人去龙潭虎穴？那位置听上去还是办公室附近，我怕鬼的啊。”
言鞘回口型：“怕你大爷，你这鬼见愁最适合出去了。”
沈渐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离婚吧。”
言鞘站了起来：“离就离！谁怕谁！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你用的不是刀吗？”
许云初忍无可忍，轻轻敲了敲桌子：“......你俩都出声了啊，那这一开始做口型还有啥意义，而且精神力传音不行吗？”
“哦对我忘了。”沈渐若有所思：“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要么一起赢，要么一起死。”
言鞘本来还打算习惯性反驳一下，听到最后一句愣了愣，还是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班里人也不开玩笑了，都隐了脚步声跟着走到了门口。
十几个人在门口堵成一团，屏息听着一层门板外的动静，听着听着就发现自己刚刚误会了。
那不是节奏正常的呼吸声，还夹杂着细微的抽气声，像是受伤的人濒死时不自觉发出的声音。
沈渐忽然用精神力传了句音：“误会个头啊，都快入棺了还这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到咱班门口来，只可能比所谓刻意挑衅还更恶劣啊。”
言鞘：......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沈渐：“正好，人都齐了，咱用精神力建个群，不能依赖通讯设备，现在别说冥气能影响了，就算正常情况下手机也可能会没信号，以后直接在这里边联系吧。”
陈尘：“可，建立精神力群聊得全员参与，来吧。”
金城：“那个......我无意打扰，但我感觉外面那个人快不行了。”
李安落：“英语课代表发话当然不能是打扰了，咱还是先出去看眼吧，万一不是上门挑衅的不就离谱了吗。”
沈渐：“同，群我已经光速搞好了，走吧，谁先开门？”
面面相觑。
沈渐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得👴打头阵。”
她没磨蹭，推门循着动静走了过去。
十四个人从她身后鱼贯而出，目光锁定了出门后左侧走廊尽头的方向。
高一一班就在教学楼最西侧了，一出门向左看就是走廊尽头，现在那躺着一个人。
是个目测跟他们同龄的少年，一身衣服沾满了血污，右侧腰腹有一处贯穿伤，此刻左手正搭在那，也没力气捂了，反而染了满手的鲜血。
那少年脸白，也不知道是原本就白还是失血过多搞的，刘海和耳鬓的碎发有些遮视线，刘海儿上边儿别着个白色一字夹，见他们走过来，勉强抬了抬头，才发现他意识应该还清醒着，一双凤眼不知是因疼痛还是警惕微微眯着，颇有些摄人心魂的味道。
沈渐停住了脚步，低声开口：“不好办，这人起码是个二品，救不救？你们决定。”
言鞘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等我下。”沈渐没来得及回答，忽然拦了下身后的言鞘：“我先声明哈——也跟这位快不行了的兄台表示下，我真不是见死不救，但......”
她转过身，看向从走廊另一头的方向走过来的人：“但我大九中为什么一天到晚尽是外部组织派来的卧底啊，章琼学弟。”
“你能随意出入九中，就算不是本校学生也得跟九中有点渊源，还有可能是是冥圈食物链顶端那群人之一，怎么上次在校门口净听我们胡扯了？”
言鞘轻声提醒：“把'们'去掉，之前搭顺风骂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好好好。”沈渐把目光落在离他们这群人几米远的章琼身上：“章琼学弟来狡辩吧。”
长身玉立的少年笑得毫无破绽：“之前在校门口的时候，学姐只顾着自己讲解了，没问我是谁啊。”
沈渐回以微笑：......
我信了你的鬼话了。
章琼向前走近了一步：“我是个鬼也说不出来人话啊。”
沈渐忽然激动：“你会读心术？”
“瞎蒙，看表情能猜出来你大概心里没想什么好话。”
“那没事了。”沈渐又忽然平静：“反正您是个大佬吧，别说让我认大佬当哥了，当爹都行，我先斗胆请教一下，遇到现在我们身后这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操作，该怎么完美处理？”
她让开了路，目光示意地上躺着的少年。
李安落似乎是觉得事情还不够麻烦，添柴加火：“好一招祸水东引。”
章琼从善如流，走到了那受了伤的少年身旁，有些犹豫的开口：“治好了养着？”
沈渐：......
言鞘：......
陈尘：......
李安落：......
其余人：......
这踏马就是带佬吗，爱了爱了。
那少年掀起眼帘看了看章琼，随后竟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开口轻轻说了四个字：“......你们......养不起。”
“......”章琼缓缓笑了笑，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小学交友必备台词：“你叫什么？”
少年似乎怔了下，下意识的回答道：“......衣弦。”
章琼达成目的，回头看向沈渐：“看，这也是会说人话的嘛，来，养吧，让他先留在你们班就行，你们班主任就算不沟通也不会管的。”
沈渐：......
你这是在干什么？甩锅吗？人名是你问的，为什么要让我们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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