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和离

把洛小小母女在楚都一处外宅安顿好，午膳过后希白回了战王府。

听雨轩内，“你还来干什么？”默涵冷冷的说道，一袭绿衣映衬的皮肤格外雪白，精致的面容带着满满冷意，高傲的抬着头看着来人。

“默涵。我……”有些话他到现在都对她说不出口。

“你什么？有话就说，无话请回。”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希白看着她，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直在闪躲。

“那我问你，母妃喧我入宫，你可知？”默涵的眼神越发的凌厉，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

“我知道，但是……”

“我问你，她要与我说你与河伯国公主联姻，纳侧妃之事，你可知？”默涵步步紧逼。

“我知道，但是……”

“我问你，你昨夜是否和那个秦淮河名妓洛小小在一起？”默涵假装坚强，泪已在眼中打转，她多么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是！可是默涵，你听我说……”堂堂九州大陆的战王竟然也眼中含泪，急忙的解释着。

“你觉得，无论现在说什么，还有何用吗？”她的泪流了下来，晶莹剔透却透着失望。希白伸手想帮她擦下来，可是她却轻易的躲了过去，陌生的退后，用受惊的目光看着他。

“你还爱我吗，楚希白？”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他这个问题。

“默涵，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爱我就放我走好吗？我们和离吧！”默涵鼓起全身的勇气说出了“和离”两个字。

希白大步上前，泪早已流了出来，不管不顾的将她拥入怀中，“不要，默涵，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他像发了疯似的抱紧她，她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你弄疼我了。”她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一喊也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松开了手“对不起，默涵，对不起！我真的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你不要怪我好吗？”希白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着。

“楚希白，你听我说，我是西域往生门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目的就是打探楚国的情报。”她擦干了泪正色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他的回答有些落寞。

“我知道你都知道，但有些你不知道，或者说你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从一开始我就在算计你，来打探各国的情报，用以及时反馈给西域的天可汗。”柳默涵强装镇静的说道“进入你军营的女子们事后都会喝避子汤，是吧？”

听到她的问话，希白一愣，虽然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深思之下不难猜出，各国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何况是被誉为西域第一魔教的往生门，他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吗？因为我也喝避子汤，我决然不想和你有什么孩子。”默涵邪魅的笑着，和往日截然不同“我杀不掉的人，你会帮我杀。我摆不平的事，你会帮我处理。我想要的情报，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傻更好骗的人吗？”她冷笑着，戏谑的看着他。

“够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希白有种心被狠狠刺了一刀的感觉。

“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兵权、王位甚至是皇位吗？”

“我愿意。”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愿意为了我放弃锦衣玉食，从此流落江湖风餐露宿吗？”

“我愿意。”他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愿意为了我不顾你母妃的安危和我远走他乡吗？”

“这……”他说不出了。

“你愿意为了我和洛小小断绝关系，也不认自己的女儿吗？”柳默涵以为自己不会恨他，但是她错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希白又是一阵错愕。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她悲极反笑“楚希白，战王大人，九州大陆的战神，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爱你，我爱的是少门主宇文鹏，他高大帅气，武功高强，体贴细心，精诗词歌赋，懂琴棋书画，是我们每个西域女孩子的……”

“好了，够了，柳默涵！”他吼了出来，双眼通红的像个豹子“我放你走。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好，你且说。”听到了他答应，她的全身像是有什么被抽离了去。

“第一，我有一个暗中贴身护卫-随影，她武功高强，自此归你所有，放心，她只会在你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出手，剩下的时候你是想见都见不到她的，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希白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这又是何必呢？”默涵不禁的叹了口气。

“你可答应？”

“好！第二个呢？”

“第二，再有一个月便是母妃的寿辰，寿辰过后你再走，而且也不准和任何人说我们已经和离的事情。对外只是宣称你回了娘家省亲。”他喉咙颤抖着说道。

“可以，我答应，第三个呢？”

“第三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不会是什么为难你的事情。”希白说完，觉得眼前的人距自己越发的遥远。

“好！”只一个字，此二人再无任何夫妻情分。

“墨影，备马，博识学院走一遭。你且回御龙营。”一个只剩皮囊，没有灵魂的躯壳不想继续不堪的游荡，于是，他想到了他们共同的师者-孔夫子。

嗯嗯的脚力不是吹的，不过一个时辰便来到了百余里外的博识学院。纵身下马，像一个瘾君子渴望虚幻，此刻的他需要智者的开导，或许醍醐灌体之后自己不会再那么难受。

“师兄，真是不巧，孔夫子去他国游学去了，没说何时归来。”来到孔夫子居所，正在打理花园的小童说道。

希白甚是沮丧，突觉仅剩的救命稻草也不见了。“童子，可送些满天星给我？”

“夫子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我刚打的种子，予你些便是。”那小童学着夫子的模样，讲着道理“师兄，看你似乎是不太开心，送你一句夫子走时对我说的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因得因，种果得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希白重复着这句话，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跳上嗯嗯“谢啦，小师弟。”而后扬长而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孔夫子是说这花园……”人都走远了，说与不说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