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王楚希白

楚国国都战王府内，一年轻男子身着黑衣蟒袍，剑眉星目，乌黑的眼眸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侧身斜坐在高位，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墨色茶杯，眼中饶有意味的看着他面前似怒又似在诉苦的中年男子。

“希白啊，不是舅舅说你，这楚国三分之一的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凭什么让楚希凉那个小子做太子。虽说他是皇后所生，身后又有凉国王室撑腰，但我们张氏满门可都是楚国的中流砥柱，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即联合群臣上书，定要将那太子之位夺回来。”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国右丞相张庭山，他一改往日在朝堂之上的威严，像个怨妇一样气愤诉着苦，一边说胡子一边颤。

“即便我当了太子，那又能如何？”希白收了收玩世不恭的模样，正了正身子，放下茶杯，很认真的问道。

“自然是继承大统，而后统一天下，以你为尊！”张庭山大袖一挥，说的气壮山河，似在为这个外甥勾画未来万里蓝图。

“天下以我为尊？如若我想得这天下，定会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如若我不想，就是天王老子又能奈我何？”希白有样学样，大袖一挥，脸上浮现出些许戏谑，目露锋芒的看着对面的人，摆明了是对刚刚听到的话十分不屑。

他并不是狂妄自大，这五年来在外征战，铁蹄所踏之处无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未尝败绩，以少胜多更是常事。民间有一种说法，“百姓只知有战王，不知楚皇在何方。”他如若不是楚皇的儿子，恐怕早就被楚皇金牌召回，落得个功高盖主的罪名。

但凡对方将领听说领兵之人是楚国十七皇子战王楚希白，从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半。因为这位王爷对待敌人从不心慈手软，原本不杀降兵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他却不按规矩办事，只要是敌军，从不留活口。焚烧、砍头、坑埋……怎么残忍怎么来，让他们知道这就是成为他敌人的下场。因此被世人诟病，得了一个嗜血变态的称号。可用他的话来说，这是要激发敌人所有的能量来锻炼自己的士兵，只有让士兵们面对最强的敌人，才能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战场就是修罗场，莫言其他，取胜才是硬道理。他还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每当夺下一座城池，会命令手下不准伤百姓分毫，不准豪取强夺，够军中补给即可。只要百姓没有敌意，甚至会让士兵去帮助当地居民耕种，饲养牲口，捕鱼纺织……如果有士兵和当地的农家女情投意合，甚至会让士兵留在此地做个小吏，不再受兵役之苦。

“我当然知道希白所言非虚，只是这皇家诸事，勾心斗角暗藏玄机，不似打仗那般纯简，或胜或负高下立判。此次立太子之事，定是有小人作祟，我们必须要有所还击才是。”张庭山忽略了对他的嘲讽，改为苦口婆心的劝着，句句所言之意皆为希白能够上位，好似在说舅舅为了你什么都肯做，把他自己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哦？”希白嘴角轻挑，伸手将鬓边的一丝碎发拨于耳后。“打仗竟成了纯简之事？看来舅舅的知乎者也看多了，阴谋诡计看多了，不如外甥赠你一本《孙子兵法》可好？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听到这些，张庭山的老脸气得通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下人通报“梅妃娘娘驾到”！

一听到自己的妹妹来了，张庭山又恢复了怨妇模样上前诉苦。

“母妃来了，儿子给您请安了！”希白忙起身迎接并深鞠一躬。

“妹妹，你看他这般模样着实让人恼怒，成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哪有个王爷的形象！”张庭山深知在自己妹妹面前无论怎么说，他那个外甥也只有顺从的份。希白向来最敬重自己的母亲。在梅妃面前，对他也是很恭顺的。

果然，希白一改刚才的模样，抱拳作揖道，“舅父教训的是，希白定听从教诲，端庄得体，谨慎行事。”然后又像个乖宝宝般站在母亲的身侧，“不是说好了过些时候我到宫里请安，母妃怎提前来此，定是劳顿非常。玉竹，叫厨房做些母妃喜欢的桂花糕和蜜饯来，要快！”完全没有了刚刚和舅舅争锋的样子，乖的不得了。

“我不累，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为娘这不是想看看我的白儿是不是又高了吗！”梅妃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希白的头“都快摸不到了呢！”满眼满脸的慈祥与宠溺。

在一旁的张庭山可是个爱告状的主，把立太子的事情又和妹妹讲了一遍，希望梅妃能向自己一样劝希白回心转意，把心思用在争储立嗣上，毕竟外戚的崛起需要上位者，这是关系到他们张氏家族以后发展的大事。

“既然白儿不想当太子，那咱们就不当太子，做个逍遥王爷有什么不好？”梅妃牵着希白的手说出了张庭山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就知道母妃会支持我的！”希白犹如小孩子般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我，我不管了还不行。”张庭山一挥袖子气愤的走了。

“莫要管他，你舅父就是这个脾气！”梅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优秀“明日同我一起回宫见你父皇吧。”希白点了点头，梅妃接着说道“今晚定要回听雨轩休息，刚刚成亲你便出征了，默涵那丫头等了你五年，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啊！”希白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咽了下去。

“好，我会去的。”

“这就对了，我还等着抱皇孙呢！”梅妃高兴的合不拢嘴。

晚饭过后，梅妃催促着自己的儿子赶紧回听雨轩干“正事”。希白走到了听雨轩的门口，摒退了侍从却迟迟没有进去的打算。

在军营这五年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没少碰过女人，即便是打仗皇子身边也不会缺少伺候的莺莺燕燕，但那只是生理需求，并无情爱可言，他也从不会去吻别人的唇。每次草草了事后都不会让对方在床榻上多呆一刻，哪怕刚刚在有多销魂叫声有多妩媚，避子汤更是会吩咐下人提前就准备好的。

只是默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爱过她。她是他吻过的第一个人，他也是她吻过的第一个人，他是那个说一定要娶她为妃的人，她是那个说一定要嫁他为妻的人，但他也是在成亲后立即就逃离的人，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