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爱part:2

第二章：

夜逐渐大亮起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无声出现的黎明。

他在潮湿的被窝中醒来。眼里蓄满了泪水，他无时无刻不在和想象中的人讨论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使他已经不在这儿。

他翻身下床，熟悉的一切却有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走向卫生间，沉默的拿起漱口的杯子，望着它发起了呆。透明的玻璃杯上带着丝裂痕，变的破烂不堪。可他始终没有扔掉，因为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之一。

他从来没有搞过什么浪漫的东西给自己，反之则经常送给自己一些很有用的东西，一阵无声风将他沉溺在回忆里的意识拉了回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放下了它。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又要开始重复每天地日复一日无聊的工作，带上那所谓伪装者的面具。

他自嘲的笑笑，无意识的走向藏满了药瓶的床头柜，蹲下来后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它，原本干净整洁的柜子里面却胡乱堆满了空了的瓶子。昨天那瓶是最后一瓶的救命药了。

啊，看来又要找帕洛斯了。他皱着眉毛后闭上眼睛。想着心事的他烦躁的抓了抓淡蓝色的因汗水而浸湿的头发，发抖的双腿支撑着他的身体再次站了起来。

他在帕洛斯的房间和自己的办公室之间犹豫徘徊着。

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推着厚重的门走向帕洛斯的桌子，赌气似的把空瓶子都压在帕洛斯原本放文件的桌子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帕洛斯推开瓶子后用一贯轻声细语来问候着病人。

“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病人。”卡米尔斜着眼给了帕洛斯一记眼刀，之后慢慢补上一句“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而已。”

帕洛斯轻笑几声，换了一种口气对他说“好好好，所以是有什么事吗？我的合作方大人？“卡米尔明显知道他帕洛斯的惯用语气，抽了抽眉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并接着话题说下去。

”药没有了，帮我再做点。“他的语气就像是普通同事在老板没有监督他们的时候说小话那般放松，就宛如他的家常便饭一般。

“你剂量又增加了啊。”帕洛斯只是瞟了一眼装满塑料袋中没贴任何标签的白瓶子就大概估算出面前这位嫌命长的病人一天吃药的频率和剂量。

“说吧，这次你要多少？”帕洛斯转身走向身后的药柜。语气沉闷的像是在可怜还苟活在世界上的失去毒品的瘾君子。“现在都离不开药物，以后可别把药当饭吃了。”他低声笑笑，似乎道出的不是一句同事之间随心的玩笑话，而是既定的事实。

“你能做多少我就拿多少。”卡米尔转着手中的钥匙满不在乎的说着，就像是之前一样叨叨家常。

“长途跋涉想去远行啊，你可终于想开了。”帕洛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垂着的脑袋看向药柜中的药材，估摸着要用的材料和后面应付的话。

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

在这座城市中生活的人或多或少从小到大都在无形之中的压力下长大，即使成年后的我们脱离了父母对自己严厉的管控，但还是无法真正获得想要的自由。

对方并没有出声，但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叹气中所包含着自己的无奈。或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帕洛斯。”卡米尔用皮鞋尖轻轻点着地面，左手半撑在办公桌，另一只手因为过度紧张出了层细汗，自己则游刃有余的往西装裤上擦着边思考着后面的话语。

帕洛斯像是料到了什么一样，笑嘻嘻的转过头来迎着他的视线：“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不懂要咨询的？”

“我不明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低低的笑着，将擦干的右手放在面前的笔筒前，身子微微向前倾做出倾听和疑问状。

“你是知道这药是能暂时抑制疾病，但因为具有强烈成瘾性所以不到破罐子破摔的境界时从不轻易给病人开的的对吗。”虽说是疑问句，但他在内心已经将答案格式化。

冰冷的吐出他以为的能用于威胁帕洛斯的话后，手掌不自觉的握了握。虚虚的，使不上力气。

被提问的人眼神透露出一丝惊讶，带着惊奇的语气看着这个在大学里都被称作医学人才的人道：“你连吃这药吃了多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顿了顿宛如叮嘱晚辈的学长。

卡米尔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麻，他下意识地磨了磨牙，为缓解这奇异的感受他咬破了发白的嘴唇，鲜血的铁锈味让他的精神缓了缓。

“但是你的身体是受不了的。知识点：就你今天带来的药瓶数量而言，一般人吃你这种剂量早见耶稣了而你却毫无感觉，无论是耐药性还是抗药性这一方面你都堪称完美。”

“让我猜猜…咱们的军师的药龄很可能是之前就染上的，我少估也要个两三年吧？”

帕洛斯饶有兴致的翻出小称盘轻拿轻放的安置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冲着不知什么时候冲到门口即将要出去的人给予看穿一切的假笑。

“卡米尔，你上瘾了，你已经离不开药了。你是另一种意思的上瘾者，你是无法摆脱它的。”他歪着脑袋，恶趣味的冲着他眨眨眼。

”你爱做不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见。“卡米尔把回见两字说的特别重后关上了门，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是成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