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矮子失踪了吗？

晚上，金鹰小学9月21日2点35分。

空落落的教室里，窗门像是咬紧牙齿的嘴，毫无缝隙。

除了右边第二扇窗。

那扇窗子大开着，瑟瑟的夏风吹着舞动着的黑色窗帘，那抹漆黑的颜色，连那两个人像鬼影一般，一动，一动的。

早上，金鹰小学9月22日7点34分。

“那傻叉不会又睡过头了吧？”陈瑶瑶用手拖着下巴，眼睛转向前头的空位，稚嫩却漂亮着的脸庞上露出了看笑话般的神色。

“谁知道呢，反正我知道今天有她好受的。”说罢，李美君便嘬了一口唾沫吐在舒娇的板凳上，目光又瞥向她位子里的一个粉色的笔记本——那是陈瑶瑶的。

李美君挑了挑眉毛，歪着嘴不怀好意的咯咯地笑着。

“真有你的……”陈瑶瑶道。

上课铃猛然响起，聚在陈瑶瑶座位上的学生一拥而散，人送外号“老鳖头”的马国荣驼着腰，顶着一头乌龟样的头发，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

马国荣是六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武力战斗值爆表，而教学能力却低下的不能再低下。

马国荣捏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划拉了几下，画出了一个扁扁正正的圆。

“我们来计算圆的面积……”

马国荣讲了足足20多分钟，猛然抬头，黑框眼镜片倒映着面前睡着的女孩——张玉。

马国荣将昏睡着的张玉拽起，揪揪头发，敲敲手掌，又开始了“单口相声”。

“我打你们不能记仇啊……万一你的七大姑八大姨来找我撒气，说什么‘你怎么不把我家小孩叫醒的？耽误他考清华北大怎么办？都怪你！看我不抓烂你的脸！’”

——尽管这个学校从来就没有这档事。

胡国荣突变女嗓笑趴了一堆学生，唯独张玉死吭着头，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裤子上满是泪。

“哭什么？不就打你几下吗？还受不了了，现在的小孩哟……娇气的很……”马国荣摆出失望的神色，转头又讲起了题目。

白色的地板上，一撮黑色的头发孤独的躺在那。

下课后，陈瑶瑶望着空座位，有些疑惑——平时舒娇都是在上课十多分钟后来的，最晚也不会拖到现在。

难不成死了？

“陈瑶瑶一会去办公室领统计表”

“哦”

陈瑶瑶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在走廊上，她是六一班的班长，连续蝉联多次年级第一，却从来没有书呆子或告状精等等一系列不雅称号。反而极受欢迎，就因为她又漂亮又好相处——至少班上的学生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舒娇，根本就没有人亲眼看到陈瑶瑶把水泼在她身上，或者是冤枉舒娇什么的，就算做了，也是舒娇活该。

舒娇平时就顶着一个鸡窝头，油腻打结，挠一挠，还会有头皮屑像雪一样落下来 ，还总是散发着一股臭味，从来就没有穿过一件干净的衣服，不是有污渍就是烂了。

又丑又脏，成绩不好，沉默寡言。

这样的人，谁会喜欢？

陈瑶瑶推开门，拿了纸张，刚想走，只听马国荣和三班的班主任张娟正闲聊着，谈论的貌似是舒娇。

“你们班的那个小矮子失踪了吗？”

“啊……是啊……”

马国荣面露难色，低头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却喝到了茶叶，又再次低头吐进了茶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