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

在别处 沉默相遇，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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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以前总带着一点暧昧地问瑶月:“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她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在自己黑色幽默的身上找点儿应有的苦情，她期待能听到瑶月说离不开之类的话或看着瑶月沉默。

瑶月抿着唇，摇了摇头:“那就在另一个地方相遇和期待。”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瑶月如是说。

淮安些许不安和尴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照常用手勾住瑶月的脖子，瑶月往前倒了步。“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瑶月你死定了。”瑶月笑着逃开。心里默默问:当你的面。你是我的谁？她没有问出来，问出来淮安又要生气。淮安也说不准她是她的谁。喜欢的人，或者说是家与家只隔一堵墙的邻居，青梅，还是被她旁观的受害者者？

有时候瑶月觉得自己太过卑劣。她的房间就挨着隔壁淮安的，隔音不好，她能清楚的听到淮安写作业翻动纸张的声音，拉开抽屉的声音，接水的声音，走动的声音，被打的声音，夜哭，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有时还会分辨出打在淮安身上的是酒瓶子，皮带，衣架，数据线还是拳头巴掌。

这种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太过卑劣，明明淮安就在旁边被伤害，她还是无动于衷。淮安被打的时候她戴上耳塞，淮安躺在床上消化嘴里的血的时候她洗漱换衣，淮安夜哭的时候她吞下安眠药。临睡前瑶月想:明天还要和淮安一起上学呢。

第二天她乖乖地站在楼道口等淮安。淮安背着黑色书包下来，什么也没说。瑶月乖巧跟在淮安后面，什么也没说。她们都很默契地没提昨晚的事。

淮安其实之前和她说过，在路边的早餐摊上，她用筷子戳着白嫩嫩的豆花，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说:“我爸昨晚回来了，你听到了吧？”瑶月当然听到了，听到她爸爸把手里的酒瓶子砸向淮安。瑶月把眼睛藏在厚厚的黑框眼睛下，也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回:“没，昨晚我很早就睡了。”

淮安戳豆花的手一顿。

瑶月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淮安:“你爸爸回来啦，你不高兴吗？”淮安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瑶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或者是知道淮安知道她在骗她。瑶月再次把眼睛藏在眼镜下，心里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淮安那天没再理她，那天过后她们也没再说关于淮安爸爸的话题。

瑶月在学校经常去找淮安，课间或是体育课的自由活动。瑶月长得漂亮，又乖巧成绩好，来找她玩的女生很多，瑶月总是不理，仿佛在这一件事上突然有了刚性。她想这样来弥补掩盖自己的罪恶感和愧疚。淮安就像不知道一样，笑眯眯地牵着她的手。

每当淮安把头放在瑶月肩上时，瑶月替淮安理头发时，上课瑶月经不住回头看淮安低着头补觉时，家长会上淮安的位置空着时，瑶月的鼻子突然就会酸一下。瑶月觉得自己太过讽刺，淮安被打时她不哭，这种时候她才想着哭？可除了哭，瑶月也不觉得自己能为淮安做什么事。她潜意识里把淮安划入一个奇怪的区域。瑶月同情淮安，喜欢淮安。可也仅仅如此了。她同情却不会在淮安被打时做出任何举动，她喜欢所以任由淮安抱着她哭亲她在她身上发泄仅有的任性。可也仅仅如此了。淮安也不需要的。

瑶月永远记得那天，淮安和她放学一起回家，幼稚地牵着手晃来晃去，她们的影子被黄黄的路灯拉长了，两双手仿佛拉着就不会放开了一样。那时候淮安的爸爸很久没回来了。

淮安停下来看了看她们的影子，轻轻地说:“他今天可能要回来了。”她顿了下，又轻轻地说:“他很久都没回来了。”

淮安的爸爸是个赌徒，把家里赌的家徒四壁不说，还赌走了老婆。每天的消遣是喝酒，喝完还有意识就会迷迷糊糊地回家，有时会直接睡着，有时情绪不好就会打淮安。他一有钱就会去赌，有次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他再回来淮安才发现，他身上血淋淋的，问他，他只说赌输了。

赌输了。会怎么样？会被人打一顿，断腿还是断手？这次他那么久不回来，她们都清楚会是什么样。只是瑶月不明白淮安为什么要特地提一下。

“怎么了？”

淮安说:“我不想再等他回来了。”很任性的话。瑶月笑了:“哪是你不想就可以的呢？”淮安松开牵着的手，慢吞吞地说了句:“也许这次我可以。”她把头抬起来，又疲惫又掩饰地笑了:“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瑶月没回答，她眼镜下藏着的眼睛撞上淮安疲惫的眼。她笑笑去拉淮安的手：“走吧我们回家。你不会不在的。”

路灯黄黄的，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们的手仿佛真的不会松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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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qqqqq悄悄地搞搞百合。

sqqqqq一个懦夫和一个勇者的故事，好久以前写的了。

sqqqqq放假更文flag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