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张起灵难得直白的话让怀岘亭的脸都红透了，眼神不自在地乱飘，伸手在张起灵的胳膊上轻轻点了几下。

“那个，起灵先放开我。”

“放啥啊，哑巴，你不直接……”

黑瞎子的话再次在张起灵淡漠的眼神中被咽了回去。

怀岘亭抽抽嘴角。

“活该。”

黑瞎子:……

怎么受伤的总是我。

“阿怀，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失忆？”

张起灵总想追问一些关于她家族的事，可每次问到这个话题怀岘亭都会强硬地更改话题，这让他无从提起。

“……”

怀岘亭该怎么回答他呢？

总不能告诉他，她在墓里到处转找有剧毒的虫子和毒药，然后把那些东西吸入体内，只是为了养一蛊赤尾蝎吗？

每个族群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圣物，怀岘亭她的家族所推崇的就是这赤尾蝎蛊，这蛊只能种在圣女体内，由圣女将其培养健全。这东西的毒性大，恢复性也高，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但蛊毒也会在同一时间发作。

按照族内记录，真的有人因蝎蛊而死。

至于培养出来的蛊，则是被家主收走之后锁入书阁，守护里面的秘密。

他们体内会被重新种入一种新的蛊来维持运转，同样是规避毒性，也能让伤口加速恢复，只是一旦种入体内，会因为不适应有副作用。

可能会是沉睡，可能是身体上某个器官衰竭或是四肢麻痹，也有可以是失忆，甚至会出现死亡。

怀岘亭便是先沉睡，再失忆。

怀岘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恢复记忆，毕竟按照宗卷记录，这样的案例很少。

因为这也就代表着，她体内的蛊会被回收，她从今以后，便不再是家族的人。

“阿怀，我不问了。”

张起灵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疼的同时也是满心的疑虑。他轻抿薄唇，拉着她走到自己解雨臣刚刚给她铺好的垫子前，把她塞进被窝。

“睡吧。”

“那你呢？”

张起灵靠在她脚边的墙壁上，低头含笑地看着她。

“我就在这陪你。”

怀岘亭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张起灵……”

“嗯？”

张起灵还在等她下一句话，结果怀岘亭却是收了话头，把头侧了过去。

张起灵脸上带着笑容，眼泪满是宠溺，轻轻摇摇头。这样就很好，怀岘亭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怀岘亭。

……

怀岘亭没睡多久就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张起灵。察觉到目光，张起灵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怀岘亭摇摇头，掀开了被子。

“这雾里面的东西，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能有啥想法，等雨呗。”

只要下了雨，雾中的毒素就不管用了，那些雾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出来了。

可惜，雨还是少。

“我能……”

怀岘亭刚想说自己可以把那怪物赶走，张起灵就抬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朝她摇摇头。

虽然他知道怀岘亭不会有事，但还是不愿意让她去冒险。若是有个万一……他垂眸，想到了以前的事。

十年前，他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当时的情感他几乎已经忘却了，但那铭心的苦痛，他还记得。如今，他只想好好跟她在一起过日子，不想再经历离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