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盯着她已经看了许久,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的高脚杯里香槟快见底,长相带着攻击性,光线昏暗,立体精致的五官在崔沢语灰蒙蒙的视线和空间下模糊了一半,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把危险的气场抬到高潮,黑色直筒裤下方却赫然冒出一双深蓝匡威
像举着手枪一身警服的男人却嚼着口香糖调戏小猫
崔沢语挑了挑眉,将刚才自己略微有点狼狈的情节主动跳过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那天同学会上,她撞到的浅黄色风衣
是浅黄色风衣先开的口
金泰亨不邀请我先坐下来?
崔沢语歪了歪嘴角
崔沢语你随意
金泰亨也不生气,甩手拽开椅子一屁股坐死,翘着二郎腿盯着崔沢语看,眼神里是很多复杂又危险的东西
崔沢语还站着,正在想办法找个借口脱身
被他盯得发毛,崔沢语拨了拨头发,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和金泰亨面对面,眼神交流了五秒,崔沢语默默移开视线
金泰亨崔沢语……
男人眯着眼打量她的五官,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冷不丁喊了声她的名字
崔沢语……
金泰亨我叫金泰亨
崔沢语……嗯
男人开口,被酒水浸润过的嗓子有些过分的低哑,崔沢语一瞬间分不太清到底是舞台上话筒里带着颗粒感的金属音质,还是面前这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撩人低音炮
崔沢语知道了,怎么了?
很奇怪,被金泰亨盯着并不会让人很难受,崔沢语深吸一口气,抹了橙红色眼影的眼皮往上抬了抬,刚好和金泰亨的视线重叠
听到这个回答,金泰亨似乎有些意料之外,抿了抿唇
金泰亨不认识?
一般人这么说,基本上是在提醒你你和他之间的渊源
崔沢语努力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心理原因,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金泰亨……
一个高高瘦瘦黑黑土土的高中生形象慢慢和记忆里的某部分重叠,崔沢语记起来些什么东西,却马上被自己的想法惊的哑口无言
崔沢语高二下学期的时候转学到渡溪口读书,不太能够很快的接受新环境,再加上一部分家庭原因,崔沢语呆在学校里几乎是形单影只,拒绝交流,拒绝来往,甚至连普通的同桌关系因为她的沉默不语都很难维持住
那个时候崔沢语坐在最后一排,每个星期班级规定轮留替换座位,最后一排因为都是些偏高偏重的大体型人群,被固定住不动,只剩下前几排的轮换,崔沢语的课桌右桌腿一颗螺丝钉松动了,稍微有点动作就会嘎吱嘎吱响动,但每次金泰亨轮换到崔沢语前面的时候,她都坐的意外安稳,所以少女格外的注意到了这个厚刘海遮住眼睛,又瘦又黑又普通的男孩
那时候崔沢语因为记不住名字,所以特别给金泰亨起了个外号……
崔沢语金支架?
从回忆里抽出空,崔沢语语气有些不肯定,她很难把那个高瘦黑土的弓背少年和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帅哥联系在一起
毕竟前者是真的长相普通,甚至算得上丑
金泰亨嗯……
金泰亨翘翘嘴角,把高脚杯里仅剩一点的香槟一饮而尽,有意无意的用拇指抹掉了下巴上的水渍
金泰亨记起来了?


航某某“我可以为了我们之间的未来做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