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暗处中田柾国看着安静闭着眼睛的姜禾,清亮眼眸微深。
忽然忆起自己初来这座宫殿的时候,也像金泰亨那样子狼狈。
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某次在大街上饥寒交迫地睡着了,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肮脏又潮湿。
小小的田柾国,被锁在了一个笼子里。
他没有哭闹,默默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有很多像自己一样被锁在笼子里的小孩。
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裸露在破烂衣衫外的肌肤青紫交织。
小田柾国收回目光,用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落泪。
后来,因为长得讨喜可爱,田柾国就被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叔叔买走了。
他来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宫殿,大得让田柾国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蚂蚁。
他被带进宫殿,那位和蔼可亲的叔叔对他说。
“你以后就是这里的仆人了。”
仆人。仅仅只是仆人。
以至于第一次见到娇小玲珑的姜禾,他都只敢藏匿在暗处,远远地窥探着。
小女孩在花园里戴着鲜花追逐蝴蝶的欢快身影映在男孩子的眼帘,折射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心里滋生出来的羡慕慢慢发芽,最后成了一枝散发着腐烂香味的大花。
在见到金泰亨,并且看到姜禾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模样时,那朵名为羡慕的花再次生出。
但又看到金泰亨接受着温暖,面上却是那种让他厌恶的漠然神情时,他几乎想掐住他的脖子,然后问。
“凭什么?”
田柾国半个身子隐没在暗处,露在光下的半张精致面容神色不明。
他深深地看了眼姜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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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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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被打发回房间,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过分颓废,便撑起身子用目光扫了房子一圈。
接着少年又站起身,看看书桌旁的陶瓷,又瞧瞧柜子上的古籍。
最后还是回到了床上。
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在被圈养着一样。
有着充分的自由,却无趣得令人窒息。
金泰亨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把轻轻转动,门被打开了。
金泰亨偱声望去。
田柾国“先生,打扰了。”
田柾国看着金泰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金泰亨盯了他几秒,然后撇回头。
田柾国“先生,容我和你谈谈。”
田柾国似乎没在乎对方冷漠的态度,接着说道。
房间静默了一会儿。
金泰亨“嗤。”
金泰亨忽然轻笑,立起身子抬眸看着面前看起来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人。
金泰亨“我洗耳恭听。”
田柾国鞠了个躬,然后平静开口。
田柾国“先生,我能先知道您的姓名吗?”
田柾国看向金泰亨的目光忽然变得得意。
金泰亨顿住,直直地盯着他。
显然,田柾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他的反应,田柾国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为什么不直接点明的原因,金泰亨也清楚。
对方只是想要看看自己像待宰羔羊一样温顺绝望的神情。
坐在床上的精致少年忽然弯起眸子,眉目舒展,使漂亮得带有攻击性的瑰丽容貌牵上了几丝温柔。
像天使一样笑着的少年微启殷红水色的唇。
金泰亨“金泰亨。”
神情柔和又云淡风轻,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