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报社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抓住了一点线索,那位在大海中被发现的女性会是维娜吗?或者朱莉逃出升天了?但线索也仅止于此,其他都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明日应该去找一下川岛叔叔,当年的事我已经淡忘,那时我父母的情况也只有他最清楚了。
今早醒来空气特别的寒冷,东京温度更低了,皑皑大雪给窗外的风景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银妆,让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苏一早便去报社打理事物,今天估计又有某个流浪汉被冻死街头等等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新闻,这一切我早已司空见惯。
毕竟只有人受到伤害或者死亡时新闻关注度才会提升,金钱也才会随之到来,没人会喜欢看一个幸福家庭每天无聊的日常。
我早已对车库里的四轮轿车失去兴趣,今天苏不在能独自出行,外面的严寒让我感到心虚,仿佛在嘲笑我这个“无能”的中年人。思考了好久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其实迎接扑面而来的寒风也别有一番滋味。
自己现在的行为可能会让邻居或者别墅安保感到惊奇,这是我2015年第三次出门,如果不把昨天的报社之行算在内的话也只有仅仅两次。距离上一次广岛的旅行已过了半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界与我就断了联系。
好在颓废与无聊感已经渐渐远去,但缺乏社会交际的经验难免给自身活动造成不便,不过这些困难根本无法抵抗一颗渴望求知的心。
寒冷与闷热突然的交集让我措手不及,拥挤的地铁车厢让人昏昏欲睡,这种感觉往往会激起身体的不适,强烈的恶心感让我不住的干呕。
还好到川岛家的路途不算太远,到站时我狼狈的从自动门冲出,仿佛此刻整个世界都在嘲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中年人,就像一个怪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坐地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然我的承诺脆弱的像张薄纸。
依稀记得去往叔叔家的街道,避免不会记错来时还用手机拍了一张以前的老照片,毕竟我与他已经许多年未见了。
整个街道非常干净,零散的居酒屋让人跃跃欲试,或许在里面可以遇到一段意外的缘分也说不定。
最后,这个决定被我彻底抹消。一个酒鬼的呕吐物粘满了我的皮靴,他满脸通红且口中胡言乱语让人感到非常恶心。
人类所倡导的文明与友善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一点体现,这种状态和几个月前的自己极其相似,酒精已经把我整个身体腐蚀得伤痕累累,以至于现在不得不控制住对它的渴望。
过了几个拐口,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隔断了道路,道路的尽头一栋西式风格别墅静静的矗立着。别墅外有着绿荫的草地和修建整齐的灌木,川岛叔叔就居住在这里。
与当年相比这已经不再华丽高贵,反而多了几分破败与惨淡,从整洁干净的道路和修剪整齐的灌木来看这里依然有人居住。
1983年时川岛和我的父母都曾被派与格陵兰北部执行勘探任务,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政府给予我的答案是格陵兰北部遭遇严重风暴,我的父母没能及时撤离而遭遇不幸,而川岛则是提前被派回接取支援物资才幸免于难。
这个答案丝毫没有说服力,父母对他们工作的信息一直守口如瓶非常神秘,猜想政府是随便找了一个原因想要搪塞我。但奈何我又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来揭穿他们的谎言。
归国后的川岛开始渐渐变得封闭,常常胡言乱语被政府无限期安置在精神病院,周围的亲人们也对他敬而远之,我知道这一切必有原因。
很显然苏对这一切有着一定得了解,在我的无数次逼问下他也从不松口,直到最后我选择了自暴自弃终日浑浑噩噩。
不过那篇日记给了我一点希望,尽管可能并不真实,但为了了解这一切我还是决定开始行动。
锈迹斑斓的铁门并没有门铃,只能用力敲击着希望能够得到回应。等待了半响,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妇缓缓走来,我不知道她是谁当然我也并不需要知道。
“你是川岛的侄子吧,是长野吗?”,这个提问十分让我诧异,毕竟我基本足不出户,认识自己的人也极少。
“川岛就在里面,只不过他现在状况不是很好,谢谢你买的礼物。”,瞬间我的思绪一片混乱,空气中一股尴尬瞬间弥漫开来,手中的编织袋是我在路边随意购买的新鲜蔬果。
“是的,请问您如何称呼?”,
“你叫我叔母就可以了,先进来吧,果然是英俊帅气的孩子。”
“长野常常会提起你,今天他见到了一定很高兴。”
这位叔母热情的迎接着我向着别墅走去,一时间我居然无法应对,且慌乱得口齿不清。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出入出入社会,以至于现在连普通的社交都手忙脚乱。
一路上这位叔母一直介绍着她与川岛的种种琐事,言语中带着无尽的欢喜与开心,想必他们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整个别墅虽然看起来有点破败,但里面的装饰让我震惊,就像进入了宫殿一般。自己家境并不差,可与之相比也显得黯然失色。
整个别墅内部装修非常高贵美丽,洁白的墙壁之上挂满了许多油画,客厅里的欧式沙发显得十分华贵,再加上数不清的艺术品,并不应该把这里称之为别墅,或许博物馆这个称谓会更加合适。
“长野稍坐一下,我先去沏杯热茶。”,对叔母的话语不知该如何作答,或许应该说声“谢谢”,但最后我一言未发。
事后虽觉得有些没有礼貌,可是“谢谢”这个词语已经从生活中消失了无数年,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富庶子弟。
享用热茶时,一声粗重的干咳声引起的我的注意。眼睛随着声音来源看去,一个苍老的男人坐在医用轮椅之上,鼻孔内还插着黑色的氧气管,这一幕让我瞬间联想到日记中的“黑管”,一时间身体不自主得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