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

三人对看一眼，俱在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沉重。平时一直艰苦历练，经历了许多的抉择和痛苦，只为成为强大忍者的人。在此之前，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忍者之路，哪怕在面对毁天灭地的神一样的大筒木辉夜，他们也是积极担负起身为忍者的职责，认为自己可以为忍界和平贡献力量。可是村民们的创伤和怨恨，轻易地就让年轻的忍者心中有了质疑：忍者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弱者，保护世界？还是在破坏世界？

小樱心里很难过，也很迷茫。在她的认知里，生来就是要当忍者的，在遇见佐助以后，更是追逐对方要让自己变成强大的忍者，从不曾去想过忍者对普通人的影响，或者是两者之间的关系什么的。

而佐井更不用说了，他自小就被当做杀手培养，杀手追逐的就是绝对的力量，对忍者强大的力量是尊崇不已。虽没表示出对普通人的特殊态度，但他尊崇力量，其实还是道出了认为普通人弱小的事实。佐井看了眼同伴，小樱碧绿的眼眸中有不加掩饰的难过和迷茫，而鸣人……鸣人看着外面不停的雨，面色平静，似乎在出神，可仔细看，湛蓝的眼中并没有疑惑，只是一片深邃的蓝。佐井陡然意识到鸣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正在蜕变，向忍者更高的境界进发。他下意识地问出口：“鸣人，你说是不是没有忍者，就不会有两年前的大战了？”

鸣人听闻，先是一愣，继而一笑，这样的疑问他在以前就和长门对谈过，这个世界没有苦痛是不可能的，没有创伤也是不可能的。鸣人的心境比之从前宽阔了许多，面对村民的恶意，他能坦然接受与面对。所以他坚定地回答：“不会的，”看小樱和佐井都一愣，鸣人继续说：“还记得两年前的大战是怎么起来的吗？”

“因为斑想复活”小樱说，“他掠夺人力柱，就是想复活，实现他自己的野心。”

“嗯，”佐井沉吟了一下，“固然是因为斑的怂恿和推动，但没有晓组织的成长，斑根本没有力量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利用了人心。”

人心啊，鸣人脑海中闪过长门枯瘦的身体，自来也老师的牺牲，心中大痛，追问道：“人心是什么？”

“人心啊，大概就是各种欲望吧，”佐井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也是遵循欲望而动。

“晓组织是希望天下和平，”小樱接着道，“可结果这是黑绝的阴谋，让世界陷入了倾覆的危机。”

“嗯，”鸣人点头，“所以说人心难测啊，”鸣人颇为感叹地来了一句。惹来小樱和佐井怪异的目光：这老成持重的感慨实在与他的模样不搭。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下意识轻咳一声。小樱和佐井无奈一笑，被他这一咳，刚刚还沉重的氛围忽然一轻。

鸣人看他们脸上有了笑意，心下得意，“所以啊，无论你是忍者还是普通人只要有人心在，战争和创伤都是难以避免的。我们是忍者，被怨恨的同时也被需要着，只要我们坚守我们的忍者之路，做到心中无愧，就能做到坦然面对了。”

“哈哈，这孩子说得真好。”婆婆从屋内搬出了几床被褥，听到鸣人的话，不禁夸赞。

“婆婆！”

小樱跑过去，接下婆婆手中的被褥，轻巧地放在旁边干净的矮榻上。

婆婆笑着走到小凳边坐下，拿起针线活继续做。一边做一边说：“孩子说的对，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活在过去里的人是看不到希望的。”

“婆婆，那您怨恨我们吗？”小樱迟疑着问道。

婆婆看出女孩的忐忑，轻轻一笑，摇头道：“以前恨，现在不恨了。儿子说，忍者也是人，人有好人坏人，就不允许忍者有好坏之分了？这没道理啊。所以我们恨的只是坏人。但世间坏人那么多，我们哪里恨得过来啊，整天沉浸在恨里，还怎么过好日子啊？”

“您儿子真会说话。”鸣人适时地狗腿了一把。

“那当然，”婆婆笑眯了眼，随即道：“你也挺会说话的。”说完就笑了。三人也相视一笑，虽然以后或许还会遇到很多争执与岔口，但今天的话还是在几人心中落下了清明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