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爹看了红衣男子一眼,叹了口气,抱起三生,对先生道:“走罢。”
三生望着小爹,这是怎么了?不开心的该是自己才是,果然想要别人不生气,就要比别人更生气,三生闷闷的想。
她想把玉佩还给那小猫妖,在她眼中,还不懂得隐藏行迹的都是道法不深的小妖。但是看小爹的神态,还是下次再说吧,不知道他着急不着急,想着又从小爹怀里探出头,被小爹无情的按了回去。
先生朝着红衣男子微微点点头别过。
红衣男子也浑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反正心情很好,又把手肘撑到桌面上,翘起二郎腿,微微笑道:“原来是下山来了。”
三生不解小爹为何突然不开心,先生直言过激了,东方尚行叹气,这当爹的心情不可言状。
“自家的碧玉白菜也总有被猪拱的一天。”
听罢先生噗嗤笑出了,原来如此。
三生见先生笑了,就也跟着笑起来,东方尚行瞪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摇摇头也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他们三人走在雨幕里,此时隐约听到“哐—哐—哐”的声音,人群中氛围顿时活跃起来。从这个月初开始,人们就开始在茶馆翘首盼望。
一骑骑在雨中冲刺的马匹,偶尔碰到寥寥的行人,“官差办公!行人退让!”马上的人远远的呼喊,人们都立刻怀着满满的敬意靠边站好,再目送他们奔驰而去,一点儿不介意马匹奔驰而过时溅起满身的泥浆,甚至一扫这连日来的满面阴霾,喜滋滋的哼起了歌。
东方尚行单手抱起三生,站在屋檐下,等待马匹经过。
连日咸雨像是一扇无形的门,把人和消息都关在小城里,变成一座座孤岛。这些马匹的到达总是能带来一些小城以外的消息,像是在密闭的空间里划开一道口子,灌进几口新鲜的空气。
一处市坊中,十多人整齐的队列着,一人神情肃穆,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阵。“到了,准备。”
站在街边严阵以待,远处灰蒙蒙的人影逐渐靠近,马上的人威严喊道:“前方何人!”
这些人一同回到:“璧甲山城当差,在此迎接各位。辛苦了。”
说着马已经到了跟前,叫停马匹,立刻有人捧着一个令牌上前,马上的人接过,只见上面写着:璧甲山城令。帽子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隐隐有流光波动。
“通知百姓,午饭后,到城楼前的广场集会。”
众人领命而去,午饭后,各家早早来到集会地,灰蒙蒙的天空下油纸伞一簇簇的在雨中开花,伞柄随着人激烈的讨论而微微颤动,像极了春雨中盛开的小花。从下咸雨以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三生在小爹的怀里,看着这些油纸伞,像是肥沃的土地上盛开拥挤的花朵,极是好看的;但是这些人的脸上却像暴风雨中的无枝可依藤蔓,神情忐忑又惶恐。
听说洢水城区域都被淹没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都被军队带走,至今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