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因着挂心灵汐的伤势，魏无羡与蓝曦臣等一行人几乎是毫不停歇的一路御剑疾行，将将在次日辰时赶到不净世。

“二公子！”

“二公子回来了！”

聂怀桑领着众人往府中走去，所遇弟子纷纷冲其行礼问好。

“二公子，泽芜君。”孟瑶闻声匆匆上前与几人行礼道：“蓝二公子，魏公子你们都来了。”

“孟瑶，我大哥呢？魏姐姐怎么样了？”聂怀桑迫不及待的问道。

“宗主他还在齐芳园看顾魏姑娘，至于魏姑娘，”孟瑶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一脸急色的魏无羡，“自昨日至今，一直都是宗主以自身灵力为其暂缓伤情，可效果似乎并不怎么理想。”

“怎么会这样？”魏无羡眼眶微红的低声呢喃道。

“泽芜君，可否请您与几位医师先往魏姑娘那里走一趟？我家宗主已恭候多时了。”孟瑶向蓝曦臣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

蓝曦臣点点头：“孟副使客气了，曦臣本就为此而来。”

一行人言语间转向齐芳园，而那边聂明诀一晚上都没敢离了灵汐太远，一夜间灵汐又受那反噬发作了两次，聂明诀发现自己的灵力也只能稍作缓解、灵汐所受痛楚却依旧存在时不由的愈发心疼了。

只可恨那祸首温晁已不复存在，死的太过干净却不免让人连鞭尸泄恨都没法子！

聂明诀刚于院中左侧厢房简单梳洗，便听得外面传来自家弟弟与孟瑶的谈论声，间杂着几个侍女的声音，他心中一喜心知必是蓝氏一行人到了，忙将手中巾帕往水盆中一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曦臣！”

“明诀兄！”

“大哥。”

“聂宗主。”

一众人互相见礼过后，聂明诀引着几人往厅中走去：“说来惭愧，魏姑娘伤情蹊跷，我府中医师才疏学浅，不得不劳累曦臣跑一趟。”

“明诀兄说的哪里话，单凭你我二人的交情，何至于如此客气？”蓝曦臣温然一笑：“且灵汐与我又有兄妹之宜，该当如此。”

“聂宗主，我想见见我阿姐！”魏无羡一脸担心溢于言表。

聂明诀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曦臣，有劳你门中医师了。”

内室中，三位蓝氏医术精湛的医师依依上前与昏睡中的灵汐看诊后，皆是眉头紧锁的退至一旁，蓝曦臣见状出言问道：“怎么？可是有何不妥？”

聂明诀与魏无羡不由的提起了心。

“宗主，魏姑娘所中禁灵散倒算不得什么，药效散了自会无用。可——”三人中的年长者医师摇了摇头道：“脉息混乱、脆弱，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即便哪日禁灵散的药力消失，只怕、魏姑娘也无法调动一丝的灵力。”

“什么意思？”魏无羡不可置信的看着榻上昏睡的灵汐，他眼眶泛红的低语道：“怎么可能呢？”

“泉长老，您可有高见？”蓝曦臣一脸正色的问道，虽然接触时间短暂，但他却极为敬重灵汐的为人，兼之叔父又对其赞赏不已，二人也曾兄妹相称，他自是希望灵汐能够转危为安的。

泉长老摇摇头：“蓝氏手札中记载，曾有修士于死地用秘法重创敌人，此两败俱伤之法前人也只潦草带过，故老夫也并不能十分确定。”

聂明诀想起当日那铺天灭地的剑芒，心头沉重地问道：“若此，前人可有医治之法？”

泉长老三人皆是默然摇头，他们作为蓝氏最出色的医师，对此也只能束手无力，更何况——

“阿婴... ...”灵汐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响起，下一刻便见时刻留神注意着灵汐动静的聂明诀动作迅速的赶到床榻前：“你醒了魏姑娘！”那上心的劲头直看得聂怀桑神情有一瞬的崩裂。

“阿姐！”魏无羡反应慢了一步，然后便见聂明诀动作尤为自然熟练的将自家阿姐扶靠在怀中，满心挂念灵汐伤情的他无暇细想，却不知身后的聂怀桑目瞪口呆的惊掉了手中的折扇。

“阿姐，我、我带你去寻师祖好不好？师祖她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的！”魏无羡看着自家姐姐面无血色的脸庞心疼不已，向来爱笑的桃花眼中隐隐有水光在闪动。

灵汐倚靠在聂明诀怀中，唇角扬起抹浅淡苍白的笑：“我没事，过段日子便好了。”

“都这样了怎么还会是小伤呢，”魏无羡眼眶红红的，“阿姐，到底是谁伤你至此？我给你报仇去！”他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地，大有知道仇人名姓后便打上门去的样子。

灵汐抬手轻摸了下他的头：“阿姐如今使不得一丝灵力，你就放心出去寻仇了？”更何况那些人肯定是死的连魂魄都不见了的！

魏无羡闻言猛地问道：“阿姐，你对自己的伤，可有对症之法？”

灵汐看着他一脸的期待与紧张，却只是对不远处的蓝曦臣说：“有劳曦臣露夜赶来，蓝叔叔近日可好？”

“叔父一切安好，只是挂心你的伤。”蓝曦臣温言说道，对于灵汐的伤重他与叔父都很是震惊，此次前来既为灵汐的伤情，也为了解事情的经过。

“我——”灵汐正要开口却被体内刺入骨髓的痛疼的一下抓紧了聂明诀的手臂。

几乎是下意识的，聂明诀一感到灵汐的异样，便立刻为她输送起了灵力：“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他神色间透着掩不住的关切与紧张：“泉长老，请您再想想办法！”

眼见得灵汐疼的半蜷起身子，下唇也被咬出了血迹，泉长老在几人的目光下再次上前诊脉，片刻后复杂的道：“魏姑娘的情况老夫也并无万全之策，如今也只能先试着为其修补受损的灵脉以减轻痛苦了。”

“好、好！”聂明诀扬声冲室外候着的孟瑶说道：“孟瑶，泉长老所需一切都由你去安排，尽快把药熬好送过来！”

“是，宗主！”孟瑶答应一声，随着泉长老三人先行离开了。

这边魏无羡看着灵汐痛苦的模样，眼里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阿姐...”

“哭什么......”灵汐窝在聂明诀怀中冲他勉力一笑：“不过是我强行聚力....剑气反噬....日后形若凡人.....”“会没事儿的。”聂明诀声音沉沉，也不知是安慰的谁。

魏无羡把脸上的泪一抹，强自镇定的道：“回头我就翻医书去！”他想到自己储物法器中堆积的那些自仙府遗址中寻到的医书，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