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就是个替补

找到了门口，门缝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邓子昂很不君子的驻足听了片刻，医院给配的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样，里面焦佳人抽噎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耳中，敲门的手不由顿了顿。

迟疑道：“小焦，我是邓子昂。”

“能和我聊聊吗？”

回应他的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邓子昂只好道：“你不是关心宁宁的后续情况吗，我可以让你跟着，出了事我担。”

焦佳人往嘴里塞了一大坨绿叶子的菜，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淌，不需要！

她摇头，真的不需要...我跟着许老师就很好，真的再也不想靠近你这种有人格分裂的神经病了...

“或者...许师哥还没让你做过主刀，对吗？我这里正好有几个适合你的手术，我向孙主任申请来给你？”

邓子昂声音不高，他确定对方能听的很清楚，可楼道里其他住户都有打开门探头看他的了，焦佳人却是门都不给他开，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相当挫败：

“那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吃过饭好好休息，早点调整好状态。”

站了几个小时他也累了，邓子昂离开时单方面认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周日上午一早，他就带着花篮和水果去了趟许秉泽住院的地方，最后又是连面都没见上。

甩开王航，他先行坐到了凳子上：

“你拉我干什么？人家病倒了，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不对吗？”

王航：“那是站在你的角度，但站在人家老许的角度就不一样了，他为这个肝移植准备了多久，多辛苦，大家都看得到。但结果呢，他倒下了，手术呢，你上了，而且你这手术做的天衣无缝，轰动了整个童馨，你这会儿跑去探病，不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邓子昂沉着脸很是不爽：“我就是个后补好吗？”

他瞪着王航：“临时被顶上去的！”

“瞧瞧，最可气的就在这儿，你表面不争不抢，但最后好处都是你的！子昂，几年前你可还是许医生身后的一个小菜鸟，可现在你已经成功的顶替了他的所有荣誉光环，他在你面前连存在感都快没了。”

邓子昂丝毫不以为意，许老师是他的领路人，他们之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对方现在看到他慢慢成熟起来，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于是他反问的理所当然：

“是你自己这么想吧？”

王航读懂了他的表情，无语的拍拍他的肩：“你快长点心吧。”

他们前脚离开医院，焦佳人后脚就来了，她在许秉泽的病房门口站了会儿，还是决定进去问候下：“许老师，身体好些了吗？”

许秉泽嘴上说“没事”，脸色却是和床单一样素白，见他想撑起身子，焦佳人赶紧去扶他坐正了些，又倒了温水递给他。

“是我不好，我给你丢脸了。”

许秉泽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宽慰的朝她笑笑：“别这么说。真正丢脸的人是我，手术没做成，自己反倒成了病人，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