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郁舒打量了一眼，惴惴不安地坐在副驾驶上的毛栗。笑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变好的。即便我不和你透露什么，你也不用担心。以你的智商完全可以预判我的预判。更不要说你现在还有三十六核的处理器帮你打辅助。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现在问，车里有屏蔽器。无关紧要的我可以告诉你，为了防止你被谁黑掉，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能和你说了。”

郁舒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把车打着火。

“你好，我是小绿，很高兴为您服务。”音响里响起了冷漠的电子音。

“开启手动模式。”

“好的。祝您一路平安。”

随着技术的发展，早就实现了全机械自动形式的驾驶模式。但人们在拥有驾驶资格后，大多还是会亲自去驾驶汽车，并从中体会到开车的乐趣。

“你也许会为了迷惑谁，而故意告诉我一些错误的信息。但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在车子启动，离开了木香花小区后，毛栗双手抓着包说道。

“我知道我是仿生人，喜欢喝咖啡，不需要睡觉，精力旺盛，当然了，这一切都表明我是个仿生人。但问题在于，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仿生人。换个说法，我不知道第一代的我，也就是作为真正人类的我变成了现在仿生人的我，中间的过程是怎样的。你也知道，仿生人出现在社会上的前提必然是人类本体死亡。这是法律。”

“哈。”郁舒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她轻蔑一笑，“在仿生人研究所朱曦就是神，神会遵守法律吗？别天真了好嘛。”

“无论怎么说，人类毛栗必然是不在了。如果是我自己为了什么目的启动了仿生人，也就是现在的我毛栗一号，那人类毛栗必然是迫不得已，多半就是死了，还活着的几率虽然有但概率很小。剩下的，无论是谁启动了仿生人，必然不会让人类毛栗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嗯。这是很浅显的道理。”郁舒听了点了点头。“你不记得你怎么死的我确实很意外。你死亡的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猜测是一次和朱曦实验的过程中因为意外去世的，朱曦可能是不愿意面对来自于你家庭那里的压力才这么做的。”

“死亡，难道不是很明确的一种概念吗？为什么会需要去猜测？”

“那次意外中你和朱曦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还是入院检查了一下，在这过程中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要么那时候你还是人类，要么那时候你就已经是仿生人了。”

郁舒看着毛栗紧锁的眉头，又说道：“你曾经和我的哥哥姐姐说过，你是为了赎罪，会永远和我站在一起的。你今天看到我大哥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郁舒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仿生人的脑袋和人类的脑袋构造不一样，人类失忆后也许受刺激会想起来点什么，但仿生人不会，记不起来就是记不起来了，再多的刺激也没什么用。

“我只觉得我们俩在哪里见过。”

“放心，他也许会永远爱你的。”郁舒拍了拍毛栗的肩膀，安慰道。

毛栗眨着大眼睛看向郁舒，“你并没有安慰到我，反而让我更紧张了，这么说我们曾经是恋人关系？”

郁舒点了点头，“曾经是。”

“天啊，我都忘了些什么啊？我们是分手啊？还是怎么样？”毛栗抓紧了手里的包。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忙问问。需要吗？”

“呃。”毛栗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太尴尬了。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