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3.金丝枣

四个女娘你揽着我我揽着你，一同来到内堂，不曾想一进入内堂，程少皎便感觉到了来自不远处不善的目光，看着座位，那便是裕昌郡主了，只是为何此人如此仇视地看向她们这边，程少皎还未明白。

再一看程少商，怔然的模样，程少皎反应过来，八成与阿姊有关，方才萋萋阿姊说这里是虎狼窝，看来也是本就与这裕昌郡主不算对付的。

多事之秋也！！！

此时宴客女眷陆续入席，仆妇们端上点心，还未待众人品尝，裕昌郡主和王姈交换眼神后，计上心头，开口嘲讽道

裕昌郡主“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万萋萋“不就是金丝枣嘛，有何好稀罕的，我手刃过一头豹子，亲自剖心剜骨给阿父泡酒，你们呢，怕是从未喝过吧！”

万萋萋向来心直口快，听出这裕昌郡主言外之意，直言道。

王姈“万萋萋，今日是郡主生辰，你言谈举止怎么像似茹毛饮血的野人。”

万萋萋“御前宴饮时，家父拿豹骨酒前去献宝，圣山还夸我是将门虎女，怎么，你是想说圣上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万萋萋这方刚入上乘，不想程姎为打圆场，出言赞这枣果真好吃，一时被裕昌郡主抓了话中漏洞，继续讥讽程家女娘见识短浅，竟将蜜糖裹着牛油细面蒸炸而成的金丝枣认成了真枣。

周遭女眷自然看出裕昌郡主故意刁难，纷纷掩面私语，发出讥笑之声。

万萋萋“圣上平定天下后提倡节俭，你呢，这就开始奢靡贬人了”

王姈“别张口圣上闭口天下了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穿戴”

楼缡“就是，这么体谅民间疾苦，怎么不自己穿着破衣烂衫去田里耕种啊，怕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金银珠宝吧！”

万萋萋左看看右看看，哪里能抵得过这几人的诡辩，一时间难以回应，哽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少皎听了不忍皱眉，她本是不喜与生人说话的性子，今日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便死死地盯着这金丝枣。

程少商“萋萋阿姊随万将军在外征战多年， 要抚恤伤亡兵卒家眷 并不比亲自耕种来得容易，谁会花十几道工序做上这样一份点心，更何况，将士们在战场上血里火里搏杀，你们却在这平安都城里大吃大喝，这般精细日子，我们武将家眷可过不来 这样的宴席，我们不吃也罢”

程少商却已经看不下去，想好言辞

程少商“还有，阿姊们桌上这些好吃好喝的，上靠苍天庇佑，下靠圣上夜以继日为国操劳，更靠前方战士们尽心竭力，你们享着这般福气，讥笑我们武将之后，也不知怎么好意思”

程少皎“我阿姊说得极是，不过真是搞不明白你们，已然是享了这般福气，也不享受点好的，这金丝枣不过是胜在工序复杂了，却于身体并无裨益，反恐有害，白白地害人不利已。”

程少商“嗯？妉妉，这又是为何？”

程少商一听便知道，妉妉这是又要讲她的“《蜜糖论》”了，连附和道，这好久未听，倒是有些想念，以往自己多食糖的时候，她便总在自己耳边叨叨。

程少皎笑了笑，继续补充。

程少皎“蜜糖虽香甜，却不宜多食，多食则积腻，有损形体，于贝齿不佳；若真如裕昌郡主所言，加以牛油蒸炸，危害加倍，非享乐之物，倒会促就疾发.......”

如果说程少商的话是字字铿锵，程少皎的话便是句句恐吓，适才出言讥讽的女娘俱已避开目光，不敢与程家姊妹对视。万萋萋心里痛快之极，就连一旁的程姎也面露笑容。

王姈看着裕昌郡主败下阵来，赶紧出面打圆场，直言今日十一郎会来，言语中却又在讥讽几人未见过十一郎。

程少商“我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十一郎，那我可要失陪了”

程少商话赶话到这里，竟胡诌起来，一副不感兴趣模样，起身便要离席。

程少商“对了王姈，十一郎倾慕我已久，可惜我对他毫无兴趣，见面也只能徒增尴尬，失陪了郡主。”

仍坐在席上的程少皎听了这话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个阿姊，连十一郎是谁都不知道便随口说下这些，万一待会那位“贵客”来了拆台怎么办......

她这嘴巴是开了光吧！

程少商话音刚落，那位十一郎已从门外进来，程少商这才看清对方竟是凌不疑，之前与之见过两面，略有印象。

程少商“你是？”

凌不疑“我就是倾慕你许久，但你却对我毫无兴趣的十一郎。”

程少商心道不好，自己这是胡诌到了人家面前去了，忙佯装腹痛，唤来程少皎等人搀扶着自己火速离场。

临走前程少皎偷瞄了一眼这位凌将军，照阿姊的话说，这位凌将军就是个阎王，可阎王为何没有拆穿阿姊的话，反倒是顺着阿姊的话说下去，替她撑了场子，不懂，真是搞不懂。

难不成......这个凌不疑喜欢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