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照影·拌嘴

最后，不知是哪滴雨煞了风景，正好落到李夺的眼睛里。李夺眼睛不适，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

对视被破坏，回过神的温果儿愕然。她刚刚都在做些什么？她……简直是羞耻！书上的自尊自爱自重呢？被雨浇没了？此刻的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如果雨水不能让她清醒，那还是疼痛来吧。

想法终究是赶不上现实的，温果儿不是什么刻板的大家闺秀，她还不至于因为和男人接触就自杀。相反，因为温侍郎的宠爱，以及对李夺一瞬间的悸动，她竟萌生出一世与他相守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冲动。这份悸动很快被她忽视，她不认为这种情绪会将她如何。

这般站在雨里也不是办法，李夺观望四周，若他没有记错，附近该有山洞才是。

溪水草木，花香鸟语，外加一个山洞，乃是幽会绝配。

李夺和温果儿自然不是为了幽会来此。

“这里……”

“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

还是李夺抢先，见温果儿两颊红云浮起道：“我大概记得山洞的位置，要不我们去找找看吧。”

温果儿低头附道：“走，谁怕谁！”她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虽然前言搭后语，可她……似乎不在状态。莫不是被雨淋发烧了？

李夺不知温果儿的“怕”在何处，只要与他无关就成。

身上已经被雨淋湿，李夺自然不介意扔掉头顶的衣服。空出来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竟罪恶的向温果儿伸去。

温果儿被额前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暖到。为什么她觉得心跳加速了?为什么她淋着雨还这般开心?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温果儿这般认为。

“我不懂人情世故，但他们说女孩子是需要宠的。看在你比我弱的份上，我觉得宠你也不是什么问题。”

李夺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绝望谷弟子。虽然是杀手门派，可人无聊还是要聊聊八卦的，他们侃侃而谈，李夺听得认真，这一来二去间，就明白了些许口头道理。

温果儿似乎被喂了火药，指着自己的脸回头问道：“我很弱！”

李夺支起的手依旧挡在温果儿额前。他眼里一道光闪过，难道他哪里说的不对?可这句话没什么欺骗隐瞒啊？

“是的，你很弱。”

温果儿一脸愤怒，奈何李夺就是看不出她想表达的意思。为什么她这么生气他还是无动于衷？他说她弱伤害她的自尊没发现吗?怎么脸这么像木头没有一点反应！

成天对着一块木头，他爹娘是怎么教导的?对着木头教导的?

李夺见温果儿杵在原地，有些许疑惑。可她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似乎不容许他开口点明。

“我们……”走走吧。

李夺话还未说完，温果儿一句“闭嘴”直接截了他的话。

“我们什么?你怎么像一块木头一样，我在你面前你就一点也没有感觉?”

“感觉……”李夺细细感觉了一下，似乎除了心跳加快代表走火入魔外就没有了，“什么?”

“感觉我生气啊！”温果儿气急，她就说他像木头，连她的愤怒都察觉不到，亏他还是个练家子。练家子不是对周围空气流动很敏感嘛！

“生气?”李夺不明所以，“你为什么生气?”

“我生气！为什么！你问你自己！”

李夺沉默，他说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吗？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是觉得哪句为虚么？”

“句句属实！”还附带疑问，这是笃定她多弱才敢口无遮拦?

李夺再次沉默。有那么一刻，他想把她扛起来就走。这么能说，日日带在身边会头疼。但考虑到她身子柔弱，直接扛起来会不会让她受伤是另一回事。

彼时的李夺对人情世故还没有太多认知，他只是觉得他杀人是为了功法，尽管他会觉得身体不适。同样，宠温果儿是他内心突然发出的声音，渴望、奢求，似乎他害怕某一日会被温果儿抛弃一般。很奇怪的感觉，可他甘之如饴。

“咳。”李夺轻咳一声，“我错了。”他以为，这句话于目前形式刚刚好说出口。

“啊？”温果儿同样愣住，“嗯，我知道。”

两人一认错一附和，都觉得自己十分幼稚。可最后竟是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我错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