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怨恨永远不会终结3

他歇斯里的大吼，吼得叶小楠一愣，他瞪大眼定定看着昏睡在他怀中的白菡，瞳孔不停大力抖动。他没想过她会突然以身为盾护在段亦辰的前面，更没有想要她受伤的。

“如果白白出事的话，我就杀了你！”

段亦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一下横抱起白菡，猛地撞开僵站在原地失神的他，疾步如飞地窜出门，狂奔下楼。

他走后，一切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叶小楠只感觉双腿一软，他就一下重重地跪倒在地，直直地盯着不停晃来晃去的房门，他的心脏慌张地不停剧烈跳动。

白菡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的时候，她就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还是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她不禁轻声喊他的名字：“亦辰。”

听闻她的召唤，段亦辰马上着急地凑近她，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道：“白白，别害怕。我在这里呢！”他握紧她的手，注视着她一脸浓浓的担心，轻声询问：“白白，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很晕，或者很恶心？”

她看着他，微微皱眉，艰难吐了句：“我没事。”环顾了下四周，随着视线渐渐清晰，一片熟悉的惨白印入她的眼帘，她知道自己此时肯定又住进了医院，把视线再次固定在段亦辰的身上，她轻轻开口：“亦辰，我想回家。”

听见她突然要求回家，段亦辰就猜到了她的所想，他注视着她很坚决地摇摇头：“你现在受伤了，必须待在医院好好休息。”

她望着他，秀眉皱得紧紧的：“不行，我今晚绝对不能住在这里。”说完，她便强支着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头上的伤口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即刻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忍不住捂头紧闭上眼。

看她硬要坐起，段亦辰马上着急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担心地扶住她：“白白，你不要乱动！”

她张开眼，对他强颜欢笑着摇摇头：“我没关系。”说完，她就扶着他的手臂，强撑着把身子倚在床上。

看她这样，段亦辰的心更加疼，他看着她，沉重叹了口气：“白白，你能不能别总这样逞强？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她抬眼静静地望着他：“亦辰，我真的没事。我也不用住在医院里。”

段亦辰垂眸，忍不住轻笑出来：“呵呵呵~~，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抬起眼睫，他皱眉心疼的凝视着她，继续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头上的伤口整整缝了八针吗？难道不知道，医生说你被打成脑震荡吗？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五个多小时才醒过来的吗？”

白菡轻轻摇摇头：“亦辰，这些都没有关系的。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拉住他的手，她眼神满是祈求地望着他：“亦辰，我该回家去的。发生这种事，我...更不能把小楠独自一人丢在家中的。我…该为我们的行为向他好好道歉！”

听到她提叶小楠，段亦辰就恼火的很，他皱眉凝视着她的脸，恼怒道：“那个可怕的孩子，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他今天差点就害死你了！”

“可……”她垂下眼眸，脸上满是深深的自责和歉疚，“这次就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怎么能…在那孩子的面前做那么不雅的事呢！”

“白白，你要我和你强调多少次，我们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他握紧她的手，眼神满是熊熊的怒火，“这次的事，完全是他在不合适的时间归来导致的，所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白菡抬起头望着他，不停摇头：“不是的。亦辰，我们的行为就是不对的。”再次低下头，她双手紧攥成拳，静静地接着道：“总之，我一定要回去。我要对小楠好好道歉。”

她固执坚决的模样，让段亦辰感觉很无可奈何。他其实还想说些什么的，可全都被他抑制住了，他不想和她再起任何无谓的争执和冲突。虽然自己心里仍然还有一万个反对，可因为他爱她，所以他愿意选择沉默。默默地伸出手，他把她搂入怀中：“好，白白。我陪你一起回家。”

白菡把脸深深地埋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眼含着晶莹的泪，轻轻点了点头。

段亦辰带着她驱车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后半夜一点多了。段亦辰最先从车上下来，替她拉开车门，在她前面蹲下身，回头看着她温暖笑道：“来，我背你上去。”

“嗯。”

白菡低头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关好车门，俯身贴上他的背。

“那我们就上楼了。”

段亦辰冲她宠溺一笑，随即起身一下驼起她，迈开步子，步履稳健地进入楼中。

两个人很快到达二楼的家门前，打开房门，他背着她抬脚步入，昏黄的台灯光瞬间映在归来的两个人身上，两人都很震惊，不由得把目光都转向阳台，那孩子此时就背对着他们一个人独自静坐在阳台那里，低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白菡定定地看着他，她很想喊他的名字，可…她却怎么也不敢，她只能趴在段亦辰的背上，眼神满是愧疚的静静凝视着他。而段亦辰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就关好门背着白菡，步履轻巧地直奔床铺。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伸出手爱抚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和笑道：“白白，我们再吃一顿药，就上床好好休息！”

白菡看了他一眼，又皱眉望向静坐在阳台上的叶小楠，她不知该怎么回复他的话，或者更准确的说，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段亦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叶小楠，他的俊脸上就布满了憎意。迅速敛回望向他的目光，他握紧白菡的手，灿烂微笑着注视着她：“白白，不要顾及多余的东西。我们好好吃药，然后就好好休息。”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叶小楠，就像他根本没有存在一样。这让白菡不禁转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他却冲她温暖一笑：“那我去给你倒热水。”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到餐桌那里，为她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端过来，递给她：“白白，给！”

白菡定定地看着他，半天不敢伸手去接他递来的水杯。段亦辰看她愣在这里，嘴巴就撇起来：“白白，你难道想要我一直这么端着吗？”

她小心地瞟向叶小楠，他根本没有一丝反应，就像他们两个也根本不存在一样。段亦辰看她一直这样，侧眸狠狠瞪向叶小楠，胸中怒火中燃，这个可恶的孩子简直就是他和白菡两人幸福的最大阻碍。飞速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一下重重地坐在白菡的身边，伸出手抓起她的手。白菡被他的动作惊了一惊，她猛然回过神，望着他眸子不停颤动。

段亦辰舒展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水杯柄那里，对她轻轻一笑：“别发愣了。该吃药了。”

白菡握住水杯柄，垂下头轻轻点头。

他对她温暖一笑，就低头仔细地从药剂包里为她把药都取出来，放到手心送到她面前：“来，一粒一粒的吃，不要着急。”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按他的嘱咐，把药全部抓过来，慌慌张张地就送到嘴中，一口水就全部猛灌下去，弄得她一下被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赶紧给她轻轻拍背，担心问道：“白白，你没事吧？”

白菡摇摇头，努力制止咳嗽：“我…没事。”

他抚着她的背，皱眉道：“都告诉你不要着急了！”

她抬起头望向他，眼睛因为咳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嘴上对他发的却是“逐客令”：“亦辰，你该走了。”

段亦辰静静注视着她，很认真的说：“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说完，他就俯身伸出手，想要替她把鞋子脱掉，没想到却被她一下躲开，他不禁抬起头，望着她目光满是不解：“白白。”

白菡看着他，一脸抱歉：“亦辰，我自己可以。你现在必须离开了。”

听她这么对自己说，段亦辰不由得有些失落，他直起身子，直视她的眼：“你真的想要我快点走？”

“嗯。”她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垂眸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马上离开的。”抬起头，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嘱咐：“我走后，你要乖乖的休息，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她抱歉的把头低得极低，轻轻点了点头。

不舍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他伸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抱得紧紧地：“那我走了。”话毕，他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就站起身，迈开脚步直冲房门，手握上门把手的一刹那，他猛然回过头，把憎恶的目光投向静坐在阳台的叶小楠，他的手不由得攥紧门把手，冷冷道：“我警告你叶小楠，如果你敢再伤害白白，我会真的杀了你。”

对于他的警告，叶小楠完全充耳不闻，他始终保持沉默背对着他。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憎恶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开门离开。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叶小楠怨毒的眼神，以及嘴角扬起的阴森笑意。

段亦辰离开后，白菡就从床上站起，低头走到叶小楠身边，弯腰鞠躬冲他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小楠！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

叶小楠并不理会她，而是低头翻动着她的珍宝《人鱼公主》，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它一页一页撕下。

他撕书的刺耳声响，让白菡猛地抬起头，当看清他撕的是什么，她星眸瞬间张得大大的：“小楠，你……”

他仍旧不理会她，反而撕的更加兴奋，那些书页每一页都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小楠，你在做什么啊？”

看他撕的更加厉害，白菡直起身子，慌张地奔到他身边，伸出手想要夺回自己的珍宝。眼看就要碰到自己的珍宝，叶小楠却蓦然抬起眸子，他凛冽的眼神直射她的眼，她伸出的手立刻僵在空中，再也不敢往前靠近一点。

他直直盯着她，嘴角翘起一抹阴冷肆意的笑，随即用力扯下书的一页，当着她的面，将那页撕成一块块，又撕成一条条，最后完全撕成纸屑。慢慢站起身，他完美微笑着看着她，将那些纸屑全部毫不留情的抛向空中。纸屑片片飘落，落在她的头上，身上，最后全部落在地上，化作一地白雪。

看着一地的白雪，她的心脏就是一阵剧烈的绞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大颗滴落，一颗颗落在地上，落在白雪上。慢慢抬起头，她看着他泪流满面：“小楠，你…怎么可以……”

他冲她惬意一笑：“我怎么不可以。”一脚踏上地上的白雪，他走近她，眼神满是浓重的恨意：“你既然能夺走属于我的珍宝，我为什么不能夺走你的？”

“小楠……”

他的话顿时让她语塞，她垂下头，不敢面对他。

转过身，他拾起放在桌子上的《人鱼公主》，一页又一页撕的更加放肆。每一声纸张碎裂的声音都像一把利刃刺向白菡的心脏，痛得她喘不上气，她的泪水不由得更加汹涌。

撕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故意放慢撕纸的速度，他一边慢慢撕，一边冷笑道：“白菡，你今天算是又让我见识到了另一个你。不过这个你也是一样的恶心，一样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转过身，他把手中的纸屑再次全部洒在她的头上，轻笑着贴近她的脸：“白菡，美吗？”

白菡抬眼看了他一眼，就再次垂下头痛哭。

看她痛苦的样子，他不禁笑得更加放肆：“白菡，我会让你和这本书一样变得支离破碎。”怨恨地瞪了她一眼，他转过身，怨毒地一字一顿：“因为我对你的怨恨永远都不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