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愈演愈烈5

白菡今天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已经从早晨跳到现在，都说右眼跳灾，虽然自己不信这些，但是心里确实特别不安，这种浓浓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不能安下心来做事。

停止拨弄键盘，她疲累的靠在转椅上，仰头目光发散的看着天花板，深深吐了口气，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白菡，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偷懒！”Julie鄙夷的白了她一眼，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扔到她的办公桌上，“别忘了，一会儿你可是要跟随段总去和重要大客户谈判的。”

白菡从座椅上直起身子，低头皱眉盯着桌上的文件，轻轻道：“那个…我没有偷懒，就是有点…紧张！”

Julie低头拨弄着键盘，明知故问道：“你这是第一次和段总去谈判吧？”

白菡转头看着她，一脸担忧：“嗯，第一次，所以我特别紧张。”

Julie抬头望向她，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告诉你，如果你第一次紧张的话，就会把事情搞砸。如果把事情搞砸的话，段总就会大发雷霆，然后你就会被炒。”

说完，她轻蔑地白了白菡一眼，就低头继续工作。

被炒？又是被炒？只要提到这两个字，白菡的心就能即刻跳到嗓子眼，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她微微皱眉，紧咬住下唇，暗自鼓励自己：第一次一定要做好，她白菡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更不允许被炒。这样想着，她便赶紧低下头，认真地翻阅起文件。

“嗡嗡~~”

寂静的环境，立刻被这细微的震动打破。

“白菡，是你的手机在震动吗？”Julie抬起头，皱眉不耐烦地望向她。

“嗯？”白菡因为看文件太过认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美眸瞪得大大的望向Julie，样子又呆又萌。

Julie瞥了眼她放在桌上的包包，没好气地重复了遍自己刚才说的话：“我问是不是你的手机在震动？”

“哦哦。”

白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从包包里发出的手机震动声，她猛然反应过来，转过头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对不起，我太专注了，没有听到。”

“切~”Julie厌烦地白了她一眼，就低下头继续认真工作。

应付完Julie，白菡就迅速拿起手机，看见屏幕的瞬间，她的心里的不安感就更加强烈，来者正是叶小楠的班主任。难道那孩子…出了什么事吗？还是……

往下她不敢再胡思乱想，毫不犹豫她按下接通键，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个着急的女声：“喂，请问您是叶小楠的监护人白菡小姐吗？”

白菡赶紧回答：“嗯嗯，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听到她回答的瞬间，Julie立刻不耐烦的对她大喊：“白菡，你怎么在这里接电话？真烦死了！”

白菡抱歉的小声对Julie笑笑：“对不起，就给我三分钟！”

Julie生气的白了她一眼，低头工作不再说话。

应付了Julie，白菡立刻着急的询问：“我是白菡，叶小楠的监护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小楠他出了什么事？”

那边马上回复道：“白菡小姐，您好！我是叶小楠的班主任，他在学校出了点事，需要你马上赶到学校来处理。”

“小楠出事了？”听到他出事这句话，白菡担心地从转椅上一下站起来，“小楠是不是受伤了？那严重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立刻安慰道：“您不用着急，叶小楠他并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的同学。”稍微停顿了下，那边接着道：“叶小楠同学在学校和别的同学起了冲突，打伤了别的同学。所以……”

“我马上就去！”

没听完老师的话，她就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地开门狂奔出去。

她是火速赶到叶小楠的学校的，一路狂奔到“教导处”门口，她都顾不上喘口气，就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入，一眼她就看到了低头坐在沙发上的叶小楠，还有坐在他对面沙发脸上包着绷带的同学以及脸色难看的受伤同学母亲。那母亲一看见白菡，眼睛红的都要立刻喷出火来。白菡抱歉的冲她鞠了几躬，那母亲冷哼了一声，就别过脸去。

担心那孩子，白菡马上把目光投向他，他就那样安静地低头坐在那里。他的俊脸，白皙的双手，洁白的校服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迹。对于她的到来，他丝毫没有反应。

倒是教导处的老师先反应过来，他走到她面前，道：“您可算来了！这孩子在这里！”

白菡马上抱歉地朝他鞠了一躬：“嗯嗯，真是对不起了！”

“嗯嗯。”那老师冲她轻轻点头，然后看了眼叶小楠，又看向白菡，眼色示意她过去。

“谢谢您！”

白菡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就直起身子，着急的直奔叶小楠，飞快奔到他身边，她蹲下身抓住他的手，担心问道：“小楠，你没事吧？你没有受伤吧？”

叶小楠抬眼冷漠的瞥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她，把手猛地从她的手中抽出，垂眸盯着木地板继续沉默。

没得到叶小楠的回复，她的话反而引来了对方母亲的怒火，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白菡大吼：“你还问他有没有受伤，你看看我家儿子被他打成什么样？”说着，她拎起自己的儿子，凑到白菡面前。

白菡赶紧低下头，不停地给她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那母亲红着脸，歇斯里的对她大吼：“对不起管用吗？万一脑子被打坏你赔得起吗？我的儿子可是要参加中考的！你家孩子下手这么重，我儿子怎么考得上高中？万一我儿子考不上高中，那你是耽误了他一辈子。”

白菡皱眉看着她，满脸愧疚：“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那母亲说着用力的推了下白菡，白菡被她推得猛后退几步。

看那母亲实在过分，教导处的老师立刻厉声制止道：“好了，好了，这位家长，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不要乱动手！”

他的话立刻起了作用，那母亲怨恨的白了白菡一眼，随即拉着孩子，坐回沙发上，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和嘀咕。

再次歉意的朝那母亲鞠了一躬，白菡转过身，蹲下身直视叶小楠的眼睛，语气严肃的问：“为什么打架？”

叶小楠把身子转到一边，仍然低头，不发一言。

垂眸深深叹了口气，她抬眸看他的眼色很严厉：“你打伤了人，你道歉了吗？”

“道歉？”他盯着地板，忍不住轻笑出来。

他的笑，让白菡不由得有些恼火，她皱眉凝视着他，语气强烈地质问：“对，你把人打伤了，难道就不该给人家道歉吗？”

他抬眼目光冷傲地看着坐在对面受伤的男生，语气极其冷淡轻佻：“那是他自找的，我没有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妈~”男生被他吓得赶紧抓住母亲的衣袖，脸上满是对他的恐惧。

叶小楠扬唇对男生轻蔑一笑：“怎么？你也赞同我的说法了？”

“你…你这个死孩子，你还敢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他的话语和态度让对方母亲抓狂恼怒不已，情急之下，她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猛地朝叶小楠投掷过来。

眼睛直直地看着被抛向自己的烟灰缸，叶小楠也不躲，那个烟灰缸就那样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头，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

看到血的一刹那，白菡的整颗心脏都剧烈震颤了下。她着急的用手捂住他的额头，血又顺着指缝冒出，她眼角发红的看着他，声音剧烈颤抖着轻喊他的名字：“小楠……”

“滚开！”

叶小楠一下拨开她的手，眼神幽怨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人，对面的两人被他的眼神吓住，呆呆的看着他，恐惧地不敢动一下。尤其是那个母亲，她就僵在那里，她没有想过他不会躲。

这种情景让教导处老师也不知所措，他看着叶小楠，责怪道：“这…这位家长，你怎么能打人呢？”

冰冷地瞥了那老师一眼，叶小楠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闪着寒光看着坐在对面的家长，冷冷道：“我打了他的头，你也打了我的头，现在我们扯平了！”

“扯平？你……”那个母亲怔怔地看着他，话语都是哆嗦的。

“怎么？你还觉得不够公平，那好。”

他冲她完美的冰冷一笑，随即抓起摔在沙发上的烟灰缸，又猛给了自己头一下，鲜血顿时流的更猛了。砰，烟灰缸被他丢在地上，立刻变成一地碎片。他抬眸，目光阴冷的看着对面，笑道：“现在怎么样？够了吧？”

那母亲被他吓得大张着嘴愣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久久说不出话，她敢确定这孩子绝对是个疯子。

“这…这……”教导处的老师也被他吓到了，惊慌的定在那里。

白菡哭着凑过去，用手再次捂住他的头：“小楠，小楠，我们去包扎。”说完，她就拉住他的手，想带他离开。

“我不需要！”

叶小楠猛地甩开她的手，拉开教导处的门就步伐飞快地走了出去。

白菡哭着追出去，她奔到他身后，一把紧抓住他的手腕：“小楠，等等。”

“放开！”他回过头，满脸是血，看她的眼神依然是怨恨和冰冷的。

白菡流泪望着他，语气满是祈求：“我们去把伤口好好包扎下！”

“我不需要！”

他一下挣开她的手，冷冽地白了她一眼，就转过身继续朝前面走。可刚没走出几步，他的头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晕乎乎的感觉，他腿软得差点跌倒在地，幸亏他及时扶住墙壁。

看他的状况不对，白菡赶紧跑过来，一下扶住他，声音哽咽着担心询问：“小楠，你没事吧？”

他大力摇了摇头，侧过脸，脸色晦暗地望向她，冷声命令：“放手！”

白菡也大力地摇摇头：“我不放！”

他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用力一下挣脱她的束缚，他扶着墙壁，慢慢地朝前面移动。

“小楠……”

白菡流泪仍然不放弃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头上涌出的鲜血，滴了一路，视线不争气的越来越模糊，他大力地摇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他才不想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晕倒，他才不想……

眼前蓦然的一黑，他双腿一软，重重地朝地上倒去，意识丧失的瞬间，他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女人焦急的脸，奇怪的感觉蓦然地涌上他的心头，自己…居然对这个女人莫名的想要依赖，莫名的想要…她的温暖。怎么可能？我…叶小楠…决不会…决不会…那样……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最终还是坚持不住昏睡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