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放的是《本杰明·巴顿奇事》，是部经典旧影，程南之一边听着台词一边让江昧施招帮她度过她和边伯贤难道的冷战期。
江昧连着发过来几条语音，她嘴里好像嚼了什么东西，转文字的结果简直是一通乱码，程南之又不敢直接听，万一一不小心漏音了属实是太没面子了。
她看到了边伯贤旁边沙发的蓝牙耳机，脚上的拖鞋被踹到了十万八千里，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撑在沙发垫上朝蓝牙够去。
她靠近的那一刻，边伯贤明显往后退了一点，他不经意的动作让程南之大为受挫，怎么，现在都不能让她碰他了？
她燃起无名火，叛逆的德行难改，直接将小腿压上边伯贤的大腿，贴着他的身体爬了过去。
少年瞬间静止不动，动作僵硬。
程南之暗自偷笑，得意洋洋的拿到了蓝牙耳机，正要退回了却忽的打了滑，身体不稳的晃了下，险些朝地上跌去。
腰上眼疾手快的拦了一只手臂，将她轻松了捞了回来，程南之脑袋发懵的摔进了边伯贤的胸膛。
单薄的少年清瘦，胸膛都是硬的，她本就临近经期，胸前的几两肉这两天本就发胀发痛，被这么一压，痛得她吃痛出声。
边伯贤“怎么了？”
他关切的声音尽在耳畔。
程南之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程南之“痛。”
边伯贤“哪里痛？”
程南之“胸…”
边伯贤“……”
空气里静默了一刻，仅剩下影片里的经典对话。
程南之后知后觉自己口不择言，傻乎乎的就兜了底，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跨坐在他大腿上，坐的很结实，这个视角看过去她比他高出一些。
她对上那双漆黑的下垂眼，莫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边伯贤大概是刚洗了澡，身上的那股青橘淡香很好闻，她情不自禁的朝他凑近，少年的瞳孔微微放大，却没有动。
程南之埋入他的颈肩，鼻尖贴着他细薄的皮肤，隐隐能感受到他动脉的跃动，她突然很想和他亲近一些。
她实话实说：
程南之“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啊。”
边伯贤没有应话，程南之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程南之“边伯贤？”
他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长翘的睫毛微微抖动，程南之正感叹着一个男生为什么可以长得那么漂亮，后腰的手突然推着她贴进了他的怀里。
她枕着他的左肩，有些不知所措。
边伯贤“你喜欢朴灿烈吗？”
他的声音贴着耳廓，淡淡弱弱的，竟让她莫名体会出一股委屈。
他的手圈在她的腰际，抱的有些许紧，程南之总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应该出现在亲姐弟身上，可她又开不了口拒绝。
在外人看来，总是她嚣张跋扈欺负着好脾气的边伯贤，可只有程南之知道，边伯贤倔起来比她难哄多了，她也让过他的。
边伯贤“嗯？”
她许久不应他，他就不耐的轻轻蹭了蹭她的脖子，细软的发丝蹭过，程南之怕痒，想躲，却被他桎梏得牢固。
程南之“哎——不喜欢！”
她只好就范，被他蹭的直笑：
程南之“我和灿烈是朋友。”
他最终没有再碰她的痒肉。
程南之笑得喘气，发丝有些乱，两颊连着耳廓一并红了，边伯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耳垂红的充血，刚才的动静里，她的胸蹭着他，无故有些痛。
近在咫尺的注视令她呼吸略沉，程南之不受控的将目光落到他的嘴唇上，想到之前的KTV之吻，脑袋有些晕。
“你…”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
中央空调似乎有些高了，程南之感到有些热。
边伯贤：
边伯贤“你先说。”
程南之抿了抿唇，她抬起手落到他的唇瓣，犹豫的问：
程南之“你之前…亲过别人吗？”
边伯贤微愣，神色闪躲：
边伯贤“没…就你。”
程南之“……”
他别扭的模样惹得程南之莫名愧疚，她嘴硬道：
程南之“姐姐…姐姐亲弟弟那是在表达亲情…别家小孩小时候也会亲，只不过我们小时候没遇到，所以…所以才会在长大亲…”
边伯贤掀起眼皮，模样有些揶揄：
边伯贤“姐弟亲嘴就是在表达亲情？”
程南之“嗯！”
程南之重重点头，指了指他的腿，继续给他洗脑：
程南之“你看，比如我现在坐在你的大腿上，虽然、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因为我们是姐弟，亲姐弟，所以也说的通，但如果换了别的女生，那就是你们在玩暧昧。”
嘴上说着不合适，她却不想下来，今天大概是着魔了。
边伯贤静静凝视着她，忽的开口惊人：
边伯贤“那我现在亲你，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向你表达亲情吗？”
程南之错愕瞪大了眼，傻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一片，眼睁睁的看着他逼近。
边伯贤却是没有亲上来。
他将她从身上抱了下来，站起身，没有看她：
边伯贤“我要睡了，晚安。”
程南之还未回神：
程南之“嗯…晚、晚安。”
程南之有些失眠，她在床上滚了半天，满脑子都是边伯贤靠近的俊脸。
他真的想要亲上来？
大概只是唬她的吧…
他要是亲上来…她会躲嘛？
都说一报还一报，她前前后后亲了边伯贤那么多次，她要怎么换回去？
让他亲回来？
不不不！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捧上脸，才发现两颊烫的出奇。
若是换了别人，她指不定觉得那人对她有意思，但是对方是边伯贤，是她的亲弟弟，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是属实想不通，被这件事困扰到零点，实在忍无可忍，索性下了床奔向边伯贤的房间想要问个清楚。
边伯贤房间一片漆黑，显然已经睡下了，她有些不平衡，她为了他的事辗转反复他却睡得舒服。
她摸着黑走到他的床边，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边伯贤被她的动静吓醒后，也只是一愣，随即闷闷喊她：
边伯贤“程南之？”
他刚睡醒，嗓子还是哑的，有股说不出的性感。
程南之“边伯贤，我有事情问你。”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床头的暖灯被打开，边伯贤撑坐在床头，睡眼惺忪的扫了她一眼。
边伯贤“现在？”
程南之“对，我睡不着。”
边伯贤“……”
边伯贤叹了一口气，随手拨弄着头发：
边伯贤“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自己睡不着就让别人也睡不着。”
语气却未见抱怨，仿佛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程南之笑得没心没肺，自若的爬上他的床，掀起被子躺在他的身边，他仅有一个枕头，她便让他分了半边给他，仅仅和他挨在一块。
想起她第一次上他床睡觉时，他是何等的抗拒，她总觉得边伯贤的接受能力出奇的搞，饶是她现在扑上去亲他，他大概都会由她侵犯。
这不好，容易被女孩子勾走。
凑得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青橘香，她眷恋的将脸埋进他的颈间，闷声问道：
程南之“边伯贤，你晚上…到底是不是想亲我？”
他一顿，睡意醒的彻底：
边伯贤“什么？”
程南之想了想，组织语言：
程南之“我亲过你那么多次，占了你便宜，理当让你还回来，但是我和你是姐弟，亲姐弟再亲密也不该亲嘴，说不清的。”
她说得认真严肃，像是在教育他似的。
边伯贤哭笑不得，他转过身面对着她，枕头长度有限，他们凑得极近。
边伯贤“你晚上还说亲姐弟接吻可以表达亲情，怎么晚上就变卦了？”
程南之“我没说接吻！接吻和、和亲嘴不一样。”
程南之臊红了脸，索性光线很暗看不清。
边伯贤“哪里不一样？”
他问得大胆，仿佛就在询问一道数学题。
程南之“就…”
程南之有些讲不清楚，
程南之“就我和你的那些不叫接吻，只能算亲。”
他神情淡淡：
边伯贤“那你和你那个前任就是接吻咯？”
程南之“我哪有前任？”
程南之下意识反驳道，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才想起今早在学校骗他的事情。
她笑得直颤，
程南之“笑死了你真的信了啊，哪有什么前任，就我跟你说过的啊，小时候给我折千纸鹤的小哥哥。”
边伯贤“……”
边伯贤深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气了一天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有些无语，不客气的揉上她的后脑，程南之始终笑得开心，她不经意一个抬头，突然撞上了他的下巴，痛得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程南之“你撞到我了！”
…到底是谁撞得谁啊。
边伯贤无奈，却任劳任怨的替她揉着头顶，不知不觉间，两人凑得更为的近，近到他觉得他们的呼吸都缠到了一起。
他们对视着，他能看到她扑眨的长睫毛，挠着他的心头，令他有些想要做坏事。
手上停下了动作，他着了魔似的低下头，在她震愕的注目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边伯贤“这算是亲吗？”
程南之恍惚的傻傻点头，
程南之“…算…”
他思索着什么，又凑近压了上来，这一回不止于平静的触碰，四片唇瓣趋于压实，亲密的感觉到了彼此的温度。
他又退了出来，认真的看向她：
边伯贤“这算接吻吗？”
程南之快疯了，她不知道怎么就进行到了这个步骤。
程南之“还、还不算…”
她有一种预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忙坐起身想要走：
程南之“我…我回房间睡吧。”
她刚坐起，又被一阵力给拽了回去，她惶然对上少年冷静的眸子，他半压在她的身上，分明算不上禁锢，她却浑然动不了。
边伯贤“如果你又一次遇上那个送你千纸鹤的小男孩，你会同他接吻吗？”
程南之脑子乱成一锅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是被唇上的温度惊厥。
这一次，他又一次压上了唇瓣，不如刚才两个器官友好的接触，他青涩的动着唇瓣，企图撬开她的唇。
程南之惊慌的伸手去推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扣住手腕压在耳畔。
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木头似的被他吻着，他的鼻子蹭着她的脸，湿暖的唇瓣轻咬吸吮着。
半晌，他退了出来，呼吸有些喘。
边伯贤“这算，接吻吗？”
程南之傻愣着，不等她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
边伯贤“可是网上说，接吻，是要伸舌头的。”
他坐起身，抬手关了灯，视野陷入一片黑暗，程南之本能恐惧着黑暗，下意识去抓他的手。
她感受到呼吸的凑近，他抵在她的耳畔，语气温常：
边伯贤“程南之，你想试试接吻吗？”
程南之总归找回了一丝理智，语气颤抖：
程南之“我们…我们不可以的…”
身旁静了一瞬，他没有再有动静，程南之紧绷着身体不敢动，她考虑着要不要下床。
他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搂上她的腰际推进怀里：
边伯贤“不亲你了，睡吧。”
程南之沉默的阖上眼睛，数秒之后，他又唐突问道：
边伯贤“刚才…你讨厌吗？”
程南之“什么？”
边伯贤沉默了一瞬：
边伯贤“我亲你，你讨厌吗？”
程南之“……”
程南之难以启齿刚才心跳加快的反应，她只好麻痹自己那是紧张。
程南之“不讨厌…”
闷闷吐出三个字，她又恼道：
程南之“不过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身旁的少年笑了笑，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边伯贤“嗯，我不伸舌头的。”
程南之“！！！”
程南之气的咋舌，她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瞪他：
程南之“你还想伸舌头？！”
本以为边伯贤会狡辩什么，谁知他大方承认：
边伯贤“你同意，就伸了。”
程南之“……”
程南之怀疑他被夺舍了，这不该是从他一个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又些不知所措，重新躺了回去，心情有些沉闷。
半晌，她实话实说：
程南之“边伯贤，我们这样很奇怪。”
边伯贤“我知道。”
他应得很快，在被子里轻轻扣住了她的手，
边伯贤“如果你觉得讨厌，那就当做做了一场梦吧…”
边伯贤“只是…不要讨厌我。”
边伯贤轻轻叹息着，不受控的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重复着。
边伯贤“别讨厌我，程南之。”
程南之没有针对他们变得畸形扭曲关系的一个答案，而对于这一点她确定。
她不讨厌他。
明明应该发火，她却没有脾气。
明明应该推开，她却动了唇去回应他。
明明应该拉开距离，她却在他的怀里找到了安全感。
她感觉到恐惧，因为她有一刹那认为再被他亲吻时衍生出的感情…
像极了心动。
她心动于他，心动于自己的弟弟。
她有些慌，拉紧了他的手：
程南之“边伯贤，你喊我一声姐姐好不好？”
他静了一瞬，依偎过来，用气声喊得极轻。
边伯贤“姐姐…”
她的心平稳了一些，轻轻抱住他：
程南之“再喊一声。”
边伯贤“姐姐。”
这回他不曾犹豫，却也在没有犹豫的同时降下一个吻。
边伯贤“姐姐。”
他又喊了她，然后再次吻了她。
每次伴随着无理的吻，都会有视作慰藉和障眼法的一句“姐姐”。
被子窸窸窣窣的响着，程南之只知道看着瘦弱的少年压在身上也是沉的，他的唇是滚烫的，一下又一下降临下来。
美妙的梦境，荒唐的现实。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她。
这一次，他伸舌头了。
程南之想骂他“骗子”，却化作呜咽融化在温存里。
他们做了坏事。
她有些缺氧，也精疲力竭，被他搂在怀里慢慢扣好睡衣的纽扣。
边伯贤“程南之。”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鼻尖，程南之在入睡之际听到了他的祝语。
边伯贤“中秋节快乐，姐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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