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9 异国

张艺兴将她放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继而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最后才在对面坐下。

张艺兴“医保卡。”

程南之从江昧的包里翻出医保卡递给他，张艺兴将卡放到读卡机上，对着电脑屏幕点了点，屏幕的白光反射在他的镜片上，男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半分钟内，仅有键盘敲打还有鼠标点击的机械声。

程南之站在一旁有些云里雾里，她看了眼低头沉默的江昧又看了眼认真工作的张艺兴内心早就将朴灿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骂的狗血淋头，买彩票都没有他这样的手气吧，医生那么多偏偏抽中的前男友？

她着实是火气不小，不过想了想也不能怪他，毕竟江昧和张艺兴这段感情谁也没有料到，要不是那天在星巴克碰上了，她估计也会被蒙在鼓里。

张艺兴放开了鼠标，双手相扣看向面前的江昧，朴灿烈昨晚跟他说是一个朋友并没有指名道姓，当看到是她时也吃了一惊。

最吃惊的不是她是来做什么手术的，而是旁边陪着的人不是那个人，再加上她憔悴的脸色还有一看就是哭过的眼睛，张艺兴不想往那方面想，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假设。

张艺兴“怀孕报告单有带吗？”

江昧“有。”

江昧平静出声，她拿过程南之手里的包，翻出一张被撕成几块又重新用胶布贴好的纸推给他。

张艺兴小心翻开，视线平平的扫过上面的名字信息，最后落到报告单的最后一行，宫内早孕约8+周。

江昧看着面前的男人拿着自己的怀孕报告单细细看着，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强行将眼底的情绪收回去，她决然开口。

江昧“我不是来做产检的，我是来流产的，我马上就要做！”

张艺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收了报告单，继续拿起鼠标对着电脑点了点。

张艺兴“先去做B超，把B超单拿给我，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我再给你安排手术。”

旁边的打印机运作着，他拿笔在单子上极快的写下什么，连同医保卡一并交给了程南之。

张艺兴“麻烦顺带带她去三楼的骨科室看一下。”

江昧的脚没有伤到筋骨并不严重，她做好B超后便迅速回了张艺兴的诊室，张艺兴拿着报告单看了眼，重新拿了张单子写了些什么，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艺兴“手术安排在下午五点，要打麻醉，术前六小时之前不能吃东西，四小时不能喝水。”

程南之这一整天几乎都在陪着江昧，看着她被送进手术室她心底没由来的复杂。

无痛人流是个小手术，包括手术准备和麻醉在内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她靠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排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门上亮起红灯的“手术中”。

一阵脚步声临近，她回神偏头看去，张艺兴依旧是穿着那身白大褂，他走到她的身边，一声不吭的坐下。

沉默了良久，他突然开口，

张艺兴“你跟边伯贤应该还好好的吧？”

程南之“嗯，好好的。”

她和边伯贤并不是亲姐弟这件事程南之猜测他大抵是知道的，无论是同医院的朴灿烈还是曾经是男女朋友的江昧都是他的信息来源。

张艺兴十指交叉无意识的搭在腿上，他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扯着嘴角轻笑。

张艺兴“那么久了啊，真好。”

程南之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上他的话，她陪着江昧也是几个小时滴水未进，此时有些低血糖令她的头脑昏沉，她一时不知道他是单纯的缅怀从青春岁月坚持到如今的独当一面的爱情，还是意有所指。

江昧的手术才进行到一半，她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继而偏头盯着他右脸浅浅的酒窝，问他，

程南之“张老师，你喜欢江昧吗？”

他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白墙，想起了他在国外初遇江昧时的雪夜。

张艺兴“从习惯到喜欢上，大概三个月。”

张艺兴一个人在异国做研究，每天面对的都是枯燥的实验和冰冷的仪器，那会儿他的世界是黑白的，直至那个女孩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几乎是破开门闯进来的。

在国外下药和捡尸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算少见，张艺兴夜晚路过那家酒吧回家也见到过不少，他并不去招惹麻烦，那一天他偶然多瞥了一眼，意料之外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张艺兴将她带回了家，她本就不安分的性格再加上酒精和药物的趋势，他们荒淫了一夜，临睡之前他陡然想到了什么，撑着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坐了起来，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包卸妆巾，仔仔细细的替她卸了妆。

他本以为他和江昧的缘分会因为这一夜情续上，又因为这一夜情彻底结束，他们醒来后达成了协议，就此遗忘，互不干涉。

他是个思想开放的人，江昧也是，即使在几年前他们还是师生关系。

只是张艺兴没有想到在一周之后他又见到了江昧，大冬天的夜晚，她穿着并不算暖和的羽绒棉外套，隔着十几米就在他家门口对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