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粉饰太平

四个人的饭桌是前所未有的尴尬，边言连唱生日歌和许愿的环节都省了，直接匆忙的进入到各吃各的部分。

程池的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筷子，

程池“伯贤，我帮你安排了一中，校长很满意你的成绩，要继续努力啊，不要让我们失望。”

程南之默默在心底鄙夷，果然和她想的八九不离十。

她抬头瞥了眼对面的人，表情自若的好像不是当事人一样，直到边言隐晦的推了推他，他才挤牙膏似的生疏的说了一声“谢谢”。

似乎注意到对面肆无忌惮的注视，他偏过头，无所畏惧的与她对视一眼，继而事不关己的移开视线，继续平静的夹着碗里的白米饭。

程南之“读什么。”

程南之破天荒的插了一句，她捏了捏手中的筷子，轻笑，

程南之“小学弟？”

程池“伯贤小学三年级跳了一级，现在跟你是同期，也选了理科。”

闻言，程南之高扬眉毛，笑着看向身旁的程池，

程南之“爸你平时忙的不记家里事，没想到连小儿子三年级跳级都记得。”

她笑得明媚，但是眉眼之间满是讽刺。

程池脸色一白，被她堵得无言以对。

程南之十分“善解人意”的放过了他，她懒懒的抵着下巴，随口说道，

程南之“那正好啊，你让李老头直接给他安排进A班好了，不但我们之间能有个照应，也是咱们高三的天花板不是吗？”

饭桌上死寂持续着。

程池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他抬手抚了抚金框眼镜，皱眉道，

程池“南南，你…”

程南之“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程南之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看着她的两人，轻轻一笑，

程南之“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不上进但也没有恶劣到校园暴力，怎么？我都准备粉饰太平了你们反而不乐意了。”

这招恶人先告状倒是高明。

撑着桌面站起身，程南之将视线缓缓落在小心翼翼的边言身上，

程南之“边阿姨，早上是我不懂事，您儿子也泼过我了咱们就算两清，只要您往后管住手脚管住嘴巴别妄想越界，我不会让你在家第二次抬不起头。”

边言“不…不会…”

边言似乎被她突然反转的态度吓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本当做马拉松的战役只是个50米赛跑。

程南之“还有你。”

程南之视线一转对上那双澄澈却清冷的眸子，她微微弯下腰，低笑道，

程南之“来日方长，我们好好相处吧…弟弟。”

这次的晚饭无疑是去了烟的修罗场，就像被落在邀请名单外的老巫婆突袭睡美人的生日宴，恶毒的下了诅咒，将原本和气美满的场景搅得一塌糊涂。

反正边言作为当事人之一，内心更多的是不好受。

她准备进这个家门之前，就听说过程池的女儿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但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而最令她寒心的，在外人看来程池的不管不问在她眼里是对女儿变相的纵容。

她至今都忘不了，她拿着医院的怀孕证明欢天喜地的去找程池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抱着一个孩子和一个漂亮女人相视而笑的美好场面。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成了弃儿。

而所有人都以为快活的主角却在关上卧室大门的那一刻彻底冷下脸，从朴灿烈家里出来前，他就信誓旦旦的预测了她现在的心情。

朴灿烈“南南，忍辱负重什么的你这辈子都别想，简直是自损一千，我怕等不到你反击你就被气的剃发为尼了。”

放屁，她忍得下去。

她完全可以不留情面的闹，早上泼了咖啡晚上倒盆菜，但是每当看到程池毫不犹豫的与他们站为同一个阵营时，她就会打心底的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外人，相比于愤怒，她更为不甘。

程南之走到床边，她缓缓拉开第一格抽屉，里面除了一个面朝下放置的相框，无一他物。

指尖在木质相框的上方停留了片刻，她始终没有勇气将它翻过来，那张笑容有多漂亮，扎在她心口的刀子就有多深，她就多痛，她就有多痛恨程池。

推着抽屉关上，程南之翻身倒在床上，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低声轻喃。

程南之“那个人很漂亮，但是没有你好看…”

程南之“你说你为什么要离开的那么窝囊？如果我是你，就算是待到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死来送给他们一个登堂入室的机会。”

程南之“你后悔吗？”

可不管她如何的埋怨，那个人再也不会应她一句。

感受到眼眶的酸涩，程南之阖上眼，熟练的将悲伤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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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逼的代价就是半夜被饿醒，程南之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仔细的想了想，实在不愿意多走一步下楼，她够过床头柜边的水杯，一滴不剩。

程南之“……”

拉开冰箱门，稀稀拉拉的食材另她太阳穴猛的一跳，这个家一般情况下只有她和程池在住，钟点工阿姨平时只是到饭点做个菜，程南之嘴刁，食材必须是最新鲜的，以至于冰箱里空荡荡。

她拿起唯一一瓶酸奶，看了眼生产日期，嘴角一抽甩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谁都知道程南之是个厨房杀手，为了保命她很理智选择拿了瓶水。

“谁？”

身后猛然想起一阵较为陌生的嗓音，程南之一愣，转身看去。

昏暗之下只能看清隐约的轮廓，下一秒厨房光线登亮，她不适的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

边伯贤穿着一身暗色睡衣，拿着一个空水杯站在开关边。

程南之往后一靠顺势关上了冰箱门，想起他几秒前的话，她耻笑。

程南之“弟弟，别忘了，这里只有你们娘俩是外人。”

边伯贤皱了皱眉，没有应话，径直走到岛台边倒了半杯水。

少年性格老成的像个大人，在该任性顶嘴的年纪却故作深沉，这让程南之，愈发看他不爽。

心头不由萌发了某种兴致，她上前几步走到他的对面，身体前倾抵着岛台，她托着下巴盯着他喝水时滚动的喉结。

程南之“弟弟，早恋过吗？”

他明显一愣，杯子一抖，几滴水顺势流出嘴角滑下下巴，他狼狈的立即擦拭。

程南之“噗。”

程南之忍俊不禁，笑道，

程南之“看来还是个感情小白呢。”

他的刘海有些长，隐约盖住了眉眼，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程南之“边伯贤。”

程南之转身盯着他停住的背影，彻底卸下了面上的调笑。

程南之“我这个人一向没有多少诚信度，饭桌上的话你听听过就好，千万别抱着多少期待。”

她慢慢抬脚朝他走近，停在他的身侧。

程南之“作为逼死我妈的罪魁祸首，边言和你砍了多少刀，我都会一寸一寸的剜回来…”

余光处是少年紧握的拳头，她冷漠看他。

程南之“我们明天学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