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了陈文锦的话，张起灵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裂开了，惊讶诧异溢于言表。
陈文锦低叹一声：“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坚持到这里，但也差不多了吧。”
九婴摇摇头：“我的事情不重要，之前说过的，它，可以告诉你了。”
饶是张起灵和陈文锦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什么叫她的事情不重要？
命都不重要了吗？？
阴间人还要操心阳间事，真是他们失礼了啊！
陈文锦已经到了这里，她出不去了，以后的事情告诉她也没关系。
至于张起灵听见了会有什么反应，九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在日记中把那个没法描述的东西形容为它，指代的其实是一股势力。”九婴感觉自己不光是双腿，就连抬手都变得艰难起来。
“你先别说话了。”张起灵附身，将九婴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穿过膝弯，以一种半拖半抱的姿态带着她往前，“这里应该有可以救你的东西。”
陈文锦抿着唇走在前面。
九婴觉得自己说话都有点弱气了：“听我说，那个他其实是独立于九门之外的第十家，汪家。”
“汪家？”陈文锦脚步一顿，“汪藏海？西沙海底墓的设计者？”
“大概是吧……”九婴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困到灵魂出窍一般，强打起精神，“汪家已经把整个九门都渗透了，现在九门和汪家是水**融难舍难分。”
陈文锦和张起灵脚步同时停住。
“水**融不是这么用的。”张起灵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胸口的九婴，语气平常，“难舍难分也不是。”
如果汪家真的是第十家，那九婴这个说法真的是一口气把十家全恶心进去了。
“别打岔。”九婴闭着眼轻斥了一声，“这是九门三代人的布局……”
她自己猜的，大概不会出错。
“汪家和九门一直都看着吴邪，他是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的最倒霉的主角。
“在很多年以后，吴邪会成长成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样子，将汪家、汪家彻底清除干净……”
即使他付出了很多，再也回不到从前。
张起灵感觉到了九婴身体开始卸力，手臂使劲将她抱得更紧，加快了脚步：“别说话了。”
“没有时间了……”九婴撑起眼皮，朦胧间看见陈文锦的背影，“吴三省和九门想做的，吴邪以后都做到了……”
陈文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九婴没有回答，原本搭在张起灵脖颈上的手臂无力的滑落。
张起灵低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怔忡:“她死了。”
不明原因，在他们看来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忽然死了。
“她早就死了。”陈文锦忽然上前扯开九婴的衣领，瞧见她脖颈肩膀上的云纹，露出了一个惨淡又有些释然的笑，“张起灵，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惜……我看不到了。”
张起灵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沉默地抱着九婴继续往前走着。
陈文锦看着他的身影轻声道:“很抱歉，带累你的亲人少了一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愣神:“我也就到这里，可你没有时间了。”
在陈文锦和张起灵的眼中，九婴是和陈文锦一样身体发生了异变，然后因为陨玉的影响才彻底死亡。
陈文锦和张起灵都知道作为张家人会有长生这一特点，九婴身上的云纹似乎在侧面印证她作为张家人的身份。
她和张起灵的家族身份又明显不同，体质或许也天差地别。
有可能她是在死亡中长生，又被陨玉影响身体才导致死亡，这也是陈文锦道歉的原因
张起灵却不这么认为。
他上次见九婴对方还是小小一个，就是吃了金坷垃也不至于一下子窜到一米八。
只能说对方身上一定发生了常理不能理解的事情，她既然是在陨玉中忽然死去，那么陨玉里一定有影响了她的东西。
他一定要把那个东西找出来，那不光吸引着陈文锦和汪家，还有他的过去，当年的西沙考察队……而且，说不定还能救回九婴。
在陨玉外等了好几天的胖子和吴邪为了减少体力消耗节省物资，已经坐在同一个地方很久没有动过了。
吴邪在迷茫间隐约看见了张起灵，自嘲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现在做梦都是小哥……”
胖子含糊不清地搭腔:“鹰姐听了直夸兄弟情深，眼里无女人下斗自然神。”
“死胖子，说什么呢你。”吴邪闭上眼往下栽了一次，人清醒了一些。
睁眼在看发现张起灵还在时更是彻底清醒过来，手上不住拍着胖子:“胖子胖子！是小哥，小哥出来了！”
胖子也急忙翻身爬起来，定眼一瞧还真是:“真是小哥啊！诶我说你算出来了，那姐姐呢？没和你一起吗？”
两人一顿招呼张起灵，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低声重复着:“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小哥这——”胖子和吴邪又不是精神科医生，哪懂这个啊。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坏掉了？”
吴邪没理他，眼尖看见了张起灵缩在胸前握紧的拳头:“他手上好像有东西。”
“打开看看。”
两人废了一番力气才从张起灵手里把东西抠出来。
那是一块非常逼真的义眼片，此时上面还带着细密的划痕，像是被粗糙的对待过一般。
胖子一看就愣住了:“这是，那姐姐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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