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的誓约

李云骁看着她，笑了笑，温柔地说道：“看你这么辛苦，我都有一种替你去考试的冲动了，只可惜不行。”

“你就算了吧，”邱霜旻坏笑了一下，故意损道：“没准考了个零蛋还觉得自己是全榜第一呢。”

“零蛋？我从小到大就没考过零蛋好不啦？”

“考一个破破纪录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屁股准备好就行了，”邱霜旻说着就想起了小时候他抬起屁股挨打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你挨打的模样可真好笑。”

李云骁也笑了，“你就喜欢说我的糗事。对了，想好去什么大学没？”

“去？又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我想去清华北大、哈佛剑桥，可要看我考不考得上啊。”

“这么多回模拟考了，成绩都稳定吗？”

“挺稳定的吧，也还不错，就希望真正大考的时候别出事。”

“以你的成绩，考一本是肯定行的，这个你就尽管放心吧。”

“废话，王冕中学尖子班的学生要是考不上一本，都会被人怀疑高中是买进来的了。”

“那什么大学呢？”

“我啊，我想了很多次，我不想离家乡太远，当然最好是去省内的大学了，最远也不要过上海。”

“那，就是要去浙大、复旦或者医科师范喽？”

“看着办，看我的成绩和志愿吧。”

“有想好学什么专业没？还是想学中文吗？”

“不，不想学中文了，我有更想学也更需要学的东西了。”

“什么呀？”

邱霜旻两眼放着坚定又向往的目光，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两个字：“法律。”

“什么？要学法律啊？难道是被最近很火的那个刑法教师罗翔给影响了吗？”

“不只因为他，更因为我自己的志向，其实，我是非常赞赏惩恶扬善这些行为的，恶人就该受到制裁，最好是那种永世不得翻身的。”

“所以就想学法律吗？”

“是的。”

“哎哟，”李云骁啧啧了两下嘴，“都说劝人学医千刀万剐，劝人学法天打雷劈，法律可是一个要命的专业呢。到时候啊，”他伸手来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着，“你这一头漂亮的头发就要秃光了，变得跟罗翔一样地中海了。”

“没事，”她捋了一把自己的辫子，“我的头发多着呢，你看头顶又是一片新发，还怕秃吗？”

“也是，我们霜旻的发量一向叫人羡慕，跟我一样。”他自恋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邱霜旻看了一眼他的头顶，笑道：“我看其他学工程的，尤其是男生，头发都没你多呢。”

“那当然，头发不多长点怎么配得上你？”

邱霜旻捂上了嘴笑，“谁要你配啊？”

李云骁也故意说道：“你不要配，那我去配给别人了，怎么样？”

“咦——休想吧你，真是不害臊，我不同意你就什么都别想，给我老老实实当个单身狗吧。”

“行，那我就等你同意，你让我配给谁我就配给谁，乖乖的都听你的。”

邱霜旻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你可真是油嘴滑舌，工作场上学来的吧？净不学好。”

“哪里就成不学好啦？还不是顺着您老人家的意思来？”

“切。”邱霜旻不以为然地歪了一下嘴。

李云骁只是笑，宠爱的笑，继续平稳地开车。

很快，车就开到村口了，熟悉的青山绿水再次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虽然离家不久，但是一看到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没有什么比回家，回到亲人的怀抱更好了。

李云骁慢慢地把车停下，望着远方青绿可人的山川，一面沉思一面缓缓地问道：“霜旻，三年前，你刚进高中的时候我们俩互相交换的东西，你现在放到哪儿了？”

邱霜旻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故意问她的，说道：“我当然放在一个绝好的地方，你呢？你放哪了呀？”

“我啊，我也放在一个绝好的地方。”

“哪儿呢？”

李云骁转过头来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温存中带着一丝审视，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而是淡定地直视着。李云骁起先没有笑，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眼神后才笑了，随后从身上摸出一枚桃木做的平安符，上面雕刻着一匹奔腾的马，举在邱霜旻的眼前摇晃着。

“你高一的时候我刚实习，那时候我就把它放在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现在换了一只公文包，就放在公文包里了。走到哪就带到哪，从来不让它离开我的身边。”

邱霜旻笑了，一种欣喜的笑，拉开书包拉链，也摸出一枚桃木符，举到了李云骁的眼前，符上是一只圆圆滚滚的老鼠。

这是三年前的暑假，他们一起去寺院参拜的时候，求来的生肖符，在邱霜旻高中开学的那一天，他们互相交换，作为定情信物。他们定的是什么情呢？就是等邱霜旻顺利考上大学后来一场美好而甜蜜的恋爱。

那也是一个美好的夕阳，他们在山坡下玩耍，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上。原本还是说说笑笑的，庆祝邱霜旻考上了高中，可是慢慢的，李云骁就沉默了，沉默下的脸色还有些发红。

“怎么了呀？想什么呢？”邱霜旻看不出来，就只能直接问了。

“霜旻……”李云骁之前就无数次想过如何对她开口，可到了眼前，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笨的一个办法，他把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看着她澄莹的目光，无比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

“啊？”邱霜旻一听就红了脸，不知所措地把脸转向一边，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他握得很紧，“哥……你干嘛突然说这个啊？”

“霜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小就喜欢你，难道就要一直埋在心里，不能告诉你吗？我觉得很早以前就应该告诉你了。”

“我知道，可是……”邱霜旻转过头来看着他，无奈地一压眉头，“哥，我现在不能谈恋爱，还有高考等着我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高考结束。”

“整整三年呢，你等得住吗？”

“怎么会等不住呢？三年而已，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少年我都愿意等。”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还是等我高考结束吧。”

“这么说，你愿意呗？”李云骁试探着问她。

邱霜旻对他微笑，点头“嗯”了一声，随后笑出了声来，“哈哈，你终于肯对我表白了，还以为你要永远憋着呢。”

“什么？你早就看出来了吗？”

“废话，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证据也很简单，凭你从小单身到了现在。”

李云骁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但是他被骗得很欣喜，说道：“是呀，我从小单身，还不是为了等你？”

邱霜旻一笑，眼睛一转，说道：“来，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邱霜旻从脖子上取下平安符说道：“用我们的平安符我们交换，当做我们的信物，等三年后高考结束了，再交换回来，实现我们今天的约定。怎么样？”

“嗯，好。”李云骁拿下平安符，和邱霜旻交换了过来，看着手里奔腾的马儿，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我们霜旻以后会是一匹前程似锦的千里马。”

“哈，你又拍马屁了。”

邱霜旻虽然嘴上这么损他，但是心里真的是很高兴的，她没有说谎，她确实喜欢李云骁，也知道总有一天，李云骁会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的爱人。

此刻，邱霜旻把李云骁的平安符摇晃在他的眼前，嬉笑着说道：“怎么样？我也是一直放在书包里的。”

李云骁自然非常欢喜，看着邱霜旻的平安符说道：“你知道吗？因为那段时间一直忙着读书和实习，很少陪你，我就担心你会不会和学校里的男生恋爱，毕竟你长得这么漂亮，学习又那么好。”

“哦吼？那么不相信我的吗？那你有没有和同学同事谈过恋爱啊？”

“没有？怎么会呢？我说过只想和你一个人恋爱，哪里会这么容易就食言呢？”

邱霜旻笑得好像很满意，“那就好，很高兴你能做到。只可惜，”她手一动收回桃木符说道：“现在还不行，怎么说你都还要等一个星期吧。”

“没事，也就一个星期，三年我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个星期？”

“那么，这个星期里你就不要打扰我，让我安心复习、安心考试、安心填志愿，知道吗？”

“知道啦，到时候我陪你去交志愿卡，怎么样？”

“行啊。”邱霜旻爽快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笑了。

笑过之后，李云骁又发动了车，向家的方向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