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只是一个毫无身份和地位的外室女,所以身为生父的甄远道才能毫无怜爱的将带回家做个婢女。
美鸣其约是因为生母离世,无人可托付,只能带回家里做女儿的贴身丫鬟。
奴婢与外室女不一样的,也就只有一个。
奴婢无自由身,奴籍定在官府主家可轻易发卖,若是身家清白,倒也能有个好价钱。
外室女却是不一样,仿若出生就带有原罪,即便有自由之身,却是人人都看不起。
流言蜚语,就能杀人于无形。
事已至此,玄凌也不知道浣碧是做奴婢好,还是该做外室女更好。
同为男人,玄凌实在不明白甄远道为何不能给浣碧的母亲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一个侍妾,也不至于叫女儿为奴为婢。
都是不得父亲怜爱的,玄凌为自己也为身旁的姑娘悲愤。
叹息一声,玄凌再次歉疚的开口,“罢了,这么问你,难道叫你不认生父吗?说来这件事还真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叫你为难,我很抱歉。”
看着玄凌,听到他一个帝王给自己道歉,温卿内心触动万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该怎么说呢?
难道告诉玄凌她早就不在意名分了吗?
她本来就不是浣碧本人,就是浣碧的母亲碧珠儿(何绵绵)本人再知道甄远道不能给名分时,就已经死心了。
只是碧珠儿可怜,难产而亡,浣碧没有了归宿,只能由甄远道带回做个奴婢。
浣碧执拗知道自己甄远道的女儿之后,一心想着要为母亲争一个名分。
这是浣碧遗留在这具身体唯一的心愿,温卿不能看不到,是一定要为浣碧实现的。
事到如今,温卿只能回绝玄凌,“皇上处处为奴婢考虑,是奴婢叫皇上为难了。”
玄凌摇头叹息,“你不愿过继给老师,可是有别的想法。”
温卿咬唇,不知该从何说起,反问道,“皇上为何想要奴婢过继呢?”
玄凌却是笑了,“这会儿了,你倒是会拐着弯套话了,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嗯?”
温卿抿嘴,“奴婢猜到了一些,只是仍然不敢相信。”
玄凌哑然失笑,“朕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玄凌自诩也是见过美人的,怎么就会对……或许那一日在回仪元殿的路上就已经放不下了吧。
知道她在棠梨宫过得不好,又知道皇后唤她去了凤仪宫之后,玄凌不由自主的担心温卿会被惩罚,贬谪到永巷。
所以玄凌不顾身份的将她留在了仪元殿的后殿,时至今日,也没有让甄嬛知道她的下落。
玄凌承认就是恶趣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那张脸看着那么像纯元,他就是厌恶。
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警示,告诉他应该放下了,纯元已逝。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纯元,他寻找跟纯元相似的人做替身,那是对纯元的亵渎,也是显示自己的无能。
这是遇见温卿的第三个月,玄凌告诉自己这一次他一定会护住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
“见到你,朕心生欢喜,也许这就是心之所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