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的 滥杀无辜 苦心的劝说

三宝看到棣楚二人此刻模样，知道他们皇上此时心肠定最是柔软，于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皇上，三宝愚钝，忘记了皇上方才的吩咐，斗胆烦请皇上再告知一遍，该如何处理“罪臣榜”上众人”

朱棣听罢咬牙，第一次有想将三宝一脚踹翻的冲动，楚楚心思通透，吩咐道：“三宝，去安排马车，咱们即刻回宫！”

回去的马车上，朱棣面容冷肃，告诉了楚楚他方才的决定，楚楚如何能接受：“朱棣，如何便要将他们通通杀掉？齐黄二人我无话可说，你要诛他们九族我也不曾发表过意见，可是其他所谓罪臣，不过就是不愿侍奉二主而已，他们在靖难之中究竟发挥了多大作用，刑部和锦衣卫自会审查清楚，到时再定罪量刑，还有他们的家人又是何其无辜！”

这一次朱棣没有相让：“无辜？如眉，你可知若是兵败，恐怕连燕王府的一条狗都逃不了被屠杀的厄运！”

朱棣不自觉便加重了语气，三宝在马车外闻声都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却听到楚楚的声音：“朱棣，国有国法，就算要杀他们，也总要有个足矣定死罪的罪名吧！”

朱棣直言：“谋反！”

楚楚无奈的几乎要笑了出来，反问道：“谋反？朱棣，证据呢？”

朱棣此时是真的生气：“证据？呵，证据便是我手中无上的权利！我现在有权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情，他们逆了我的意，碍了我的眼，活着对我的江山就意味着隐患，便必须得死！”

楚楚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气：“朱棣，你可知你现在多么像你的父亲”

朱棣愣住片刻，却不肯退让一步：“如眉，你了解我们并不一样，我会善待所有功臣”

楚楚苦笑，开国之初，朱元璋也同样善待了所有功臣，然后呢？还不是一个个送了他的小伙伴去了西天，而此时，楚楚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不愿听到父母的争吵，及时发挥了作用，在楚楚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忍不住干呕起来，新一轮的孕吐就这样不期然间来到，朱棣急忙抚着楚楚的背，在一旁小心伺候着，楚楚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一开始孕吐并不会过分强烈，朱棣见她如此，禁不住叹气：“如眉，看来小家伙要开始折腾了，接下来你好好养胎，不要再理会前朝的事情”

楚楚如何肯依，推开了他，强忍着想要继续吐酸水的冲动和莫名的眩晕：“朱棣，难道非要历史重演吗？紫禁城见证的鲜血还不够多吗？十年了，我几乎还能闻到这风中残留的气息，我至今都记得他下令时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却是我见过的再残忍不过，朱棣，我不想你变成他那样的人”

朱棣自然知道楚楚说的是十年前蓝玉案的那场屠杀，脑海中便浮现出那段他们相互扶持的艰难岁月，当时楚楚身心俱疲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心疼的再次揽她入怀：“如眉，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愤怒”

楚楚扯住他的衣襟：“得罪你的人是徐辉祖，为何要让这些人跟着陪葬？朱棣，我理解你的愤怒，却更知道我家四郎最是心肠柔软，从不滥杀无辜”

朱棣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可是也还是不想收回成命，妥协道：“如眉，我答应你，其他人可以视情节量刑，可是方孝儒，必须罪同齐黄二人！”

楚楚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朱棣能做到这样大的让步已是到了极限，于是做出了最后的恳求：“朱棣，即便是要诛九族，也请放过妇孺”

朱棣握着楚楚肩膀的手不禁紧了紧，让楚楚感到了疼痛：“如眉，是否我对你太过纵容”

楚楚从他怀中抬头迎着他带着愤怒的目光：“是的，你早已宠的我无法无天”

朱棣彻底败下阵来，而三宝在马车外听到里面渐渐没了动静，也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他在这夫妇二人身边的日子很快便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