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主忠臣 楚楚辩鸿儒

楚楚边和三宝向奉天殿走去，边听三宝讲明情况，原来由于道衍大师举荐，朱棣决定由方孝儒起草登基文书，却不想这方孝儒一介文人却铁骨铮铮，不仅当众质问朱棣起兵的真实意图，还开口咒骂了起来，朱棣一开始还可以忍受，以礼待之，耐心向他解释自己内心真实所想，可是当方孝儒骂出乱臣贼子四个字时，朱棣是再也不想和他废话了，命人取来纸笔，告诉他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只听三宝继续说道：“娘娘，道衍大师怕皇上最终会被方大人激怒而杀了他，大师说了，方大人是天下人读书的种子，他的死必然会寒了天下文人的心，所以皇上万万要留得他的命”

楚楚摇摇头：“我尽力而为吧！”

楚楚踏进殿内，看到朱棣手里正握着一纸文书，面上看不出情绪，可是楚楚却明白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那方孝儒无所畏惧的站在殿中，目光直视朱棣，良久只见朱棣将手中文书扔在地上，似下定了决心般问道：“方孝儒，你就不怕我诛你九族么？”

方孝儒呵呵冷笑：“诛我十族又如何！”

朱棣瞬间就被他的挑衅激怒，从龙椅上起身：“好，好……”

还未待他说完就听到楚楚的声音响起：“皇上”

这是楚楚第一次如此称呼他，朱棣不禁一愣，看到楚楚站在门口正对他微笑，楚楚的笑容化解了他心头些许怒气，只听楚楚以请求的语气说道：“皇上，我有几句话要向方大人请教，还请皇上允我些时间，好嘛？”

楚楚的语气和态度都让朱棣无法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只见楚楚边走到方孝儒面前边问道：“方大人，我才疏学浅，只听过人之九族，还从未听说过十族，据说方大人是当代大儒，读书万卷无所不知，今天我倒要讨教一二”

方孝儒曾与“张无柳”同朝为官，看到楚楚相似的面容，自然猜到她就是张无柳胞妹，燕王妃柳氏，于是哼的一声说道：“十族自然就以朋友，门生而论了！”

楚楚看他大义凛然的态度，不知为何心中没有敬意反而生出寒意，不禁冷肃了面孔，问道：“方大人，他们与你有何怨仇，你要如此置他们于死地？！”

方孝儒没想到楚楚竟会有此问，顿时气的胡子发抖：“你胡说什么，是燕贼要杀他们，你如何栽赃到我头上来？”

楚楚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更觉此人自私：“皇上刚才问的可是你之九族，是你自己开口要带上十族之人一起赴死的，这第十族自然是方大人要杀的了”

方孝儒怒及：“你这贼妇，当真会混淆是非，没想到张无柳张总管忠心耿耿，竟然会有你这等助纣为虐的妹妹，真是有辱张大人一世英名！”

楚楚不怒反笑：“方大人，你们儒家不是常言出嫁从夫，夫为妻纲么？我当初既嫁于燕王，自然要以我的丈夫为天，听我丈夫的话，这难道不是你们曾经一直倡导的美德么？怎么如今到了方大人口中，却成了助纣为虐？我看真正混淆是非的人是方大人你吧！”

方孝儒何曾遇到过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在明初朱元璋的规定下，女子身份多受束缚，地位日渐地下，三从四德近乎发挥到极致，方孝儒自然无法理解皇族之中竟然会有楚楚这样不遵礼法的女子，突然间又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大笑道：“好一个妖妇！堂而皇之入的大殿参与政事，未来就算不是妲己褒姒之流，也是吕后武后一样的野心，大明江山必将丧于你手！哈哈哈，燕贼，就算你篡夺这江山，内助不贤，名声不顺，也休想坐得稳这江上！”

朱棣如何能容得他如此胡言乱语辱骂楚楚，再也按耐不住，吩咐道：“让他闭嘴！”

左右立刻上来人将方孝儒按住，用布团塞住他的嘴，让他跪在地上，楚楚看他怒目而视的模样，回敬他的目光，说道：“方大人，我家陛下雄才大略，必将成就远迈汉唐之伟业，而你，却是亲手断送了建文帝的江山，亡君之臣，如何能够如此理直气壮指责他人？呵，我知你心中定是不服我今日所说，那我就偏要留住你一条性命，亲眼看看我家陛下如何治得这万里江山，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楚楚就对朱棣请示：“皇上，可否暂留他一条性命，待得日后他知今日所言全为妄语之时再杀他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