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离安阳城不远的地方，有个叫厚禄镇的小镇，不大，但是热闹非凡，四面八方想进到安阳城，就必经此镇。午后的阳光明媚非常，一身象牙白裙裳装的凤姝妤，漫步在小镇上，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修长婀娜的身姿，妩媚白皙的脸庞，使得她如同闪光的珍珠，热闹的小镇有一瞬间的安静。卖菜的停止了吆喝，卖猪肉的停下了手中的砍肉刀，卖小吃的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大家都盯着那一抹秀丽的风景，也有人开始打听是哪里来的天仙。她很善意地冲大家笑笑，安静瞬间被打破了，大家继续手中的动作，但是都慢了下来，目光还在她身上，这位姑娘，恐怕真得是月下仙子离玉阙吧。

忽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大家才把目光转向了驶来的黑色汽车。此时的华夏大地，汽车总数不会超过三百，有些见过车子，还有很多人，没有见过，这嘀嘀想着的黑色东西，到底是什么？轮子飞转，自己能跑，真神奇，没见过的人忍不住问路边的小商贩这是什么？懂得小商贩说得眉飞色舞：“这是洋人的东西，据说叫汽车，跑得比千里马都快。”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凤姝妤也走到了路边，她回头望车子，会不会是林家派来找她的人？

车子的后座，两个短发男子同时睁大了眼睛，那抹白色真得太难让人忽视了。尤其是姜天佑，“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聘媚妆”是他对凤姝妤的初见，也是他余生再无人能打破的“秋风悲画扇”。

“姝妤？”后座另一个男子忙喊停车，也顾不上身旁连眼睛都不眨的同窗好友，急急忙忙打开了车门，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胳膊，“林姝妤，你知不知道娘眼睛都要哭瞎了？”现在的华夏大地，正值乱世，她这样一个心智如几岁孩童的美貌女孩子，居然出现在离家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林兴邦紧张地攥着她的胳膊，将她从上至下、从下至上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发现她的神情不一样了，好像不是以前那样很幼稚的样子了。

可惜此刻的人是凤姝妤，不是林姝妤，她秀眉蹙起，想要甩开他：“你是谁？”而旁边的人看这样一个天仙可人儿被人纠缠，都忍不住想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就是啊，放开人家姑娘。”“看着挺英俊一小伙子，怎么跟登徒子一样？”……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责备林兴邦，这样干净白皙又美艳非凡的妙人，谁不想做一回护花英雄？

“你……”林兴邦对于周围的指责也有点难为情，他一直是翩翩佳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群攻？妹妹虽然心智不似常人，但是从小跟他就很亲，他留洋以后，虽然一两年才能归国一次，但是每次回来都会给妹妹带大量的礼物，妹妹对他也一直是有印象的，可现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并无作伪的痕迹，她是真得不认识他。

“林姝妤，我是你的哥哥林兴邦，你真得不认识我了？”他没有放开她的胳膊，还紧紧地拽着她，俊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

凤姝妤有点错愕，哥哥？究竟是真是假？她没有了解过林家都有哪些人，现在出现得这个……“你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姜天佑早已下了车，站在了好友身边，他也握住了林兴邦的手，示意他先松开人家姑娘。看看周围都在打抱不平的人，林兴邦只好慢慢松了手，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妹妹这张倾国倾城的祸水脸，他绝不可能认错，也不相信还有人会跟妹妹长得一样。

任你是上古大神，也不能干涉人间的轮回，她很清楚这个道理。北太帝君肯给她在凡间留个肉身，让她参与龙驭风在人间喜怒哀乐已经是她求了千年的结果了。凤姝妤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腕，这才开口：“我是津门城林家的女儿，你真得是我的哥哥吗？”

林兴邦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我刚才就叫你林姝妤，哥哥是林兴邦啊，你怎么会不认识哥哥了？”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弄错，她就是他的妹妹林姝妤！“我留洋读书，虽这些年未与你朝夕相处，可是你也不该忘记了哥哥，更不该留书离家出走，我刚从海城下轮船，到了我们林家的商行，想给娘报个平安，娘就大哭着说你离家出走了。我这才寻了过来，你可知你独自在外究竟有多危险？”

凤姝妤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听着林兴邦对妹妹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关爱，她是愧疚的，魂魄不全的林姝妤早已殒命，她占了她在人间的身份，身为凤主，她到现在都没有给她报仇，林家人给的关心宠爱，让她想起了父帝和哥哥。“对不起，哥哥……”

她还是喊出口了，林兴邦用右手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干净清爽的样子，也不像是吃过什么苦或者遭遇过什么不幸。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得尽快给娘传个消息，免得娘牵肠挂肚。

周围的人听她真得喊了哥哥，也渐渐散了去。但是很多人的目光，仍然黏在她的身上。太美了，稍微靠得近一点，就会看到她白嫩的脸庞，甚至在阳光下都看不到细小的绒毛，就如湖泊里那刚刚抽出花苞的粉莲，娇嫩得似能沁出水来。

姜天佑就站在林兴邦旁边，他甚至能闻到浅浅淡淡的莲花香气，萦绕在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让人沉醉。“兴邦，带令妹先随我回帅府吧。”姝妤，美好的给予和恩赐，真真人如其名。他的心里是窃喜的，之前总听他说他的妹妹虽然神智如几岁幼童，但是美貌无人能及，他以为那是他对自己妹妹的怜惜和爱护，却不想，真得没有夸张。这样天仙皎月一般的可人儿，是自己好友的妹妹，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