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染“能得公子的庇护是叶九修来的福分，但叶九也不过是众将士的一位，就算死在战场上也是命，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她头几乎低在地上，但说出的话却像是门外院子里的一颗梅花树，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巍然不动。
殷郊被她的话给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毫不犹豫地再拒绝了自己的话，堵住了说把她送给姬发的可能性。
殷郊“哼！你若真有骨气，为何还要和姬发走这么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姬发和对其他人不同，无非就是希望得到对方的庇护。
叶悠染“这是叶九自己心中所愿，并不是别有目的，殿下您想多了。”
殷郊“你！”
殷郊一个箭步来到她的面前，这回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颚，眼前的被迫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但她没有丝毫的恐惧。
殷郊“你是觉得本殿下真的会事事都忍让你吗？！”
他对着她恐吓。
知道得罪了眼前人，可叶九并未想过要退缩，又或者说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
明明在俯视她，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此刻是出于下风的。看着看着，胸口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殷郊缓缓地松了手。
殷郊“起来！在本殿下要罚你之前滚出去！”
殷郊毫不犹豫地赶人。
叶九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行了个礼，坦然处之地从他屋里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的门被关上的时候，殷郊才转过身去，窗户外面整个掠过她的影子，他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带着叶九的温度。
“殿下，这个叶九太嚣张了！不如将他……”
侍卫来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殷郊上去甩了侍卫一巴掌。
殷郊“滚！你真当姬发不会怪我？”
他只不过是想试探叶九的胆子，也是要警告她不要害了自己的好兄弟，但现在看来叶九这人的胆子不小。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姬发会这般照顾那人。
……
叶九端着放满衣裳的木盆向河边的方向走去，寒冬到处都是一片草木枯黄，脚踩在草丛里带着底层未化的雪，能够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找到河边一个常洗衣的地方蹲下来，手摸了摸起雾的河水，温热的水让她舒了一口气，边开始行动起来。
木锤砸在衣服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叶九就觉得身体热了，等她停下来的时候，草丛里的动静让她一愣，扭过头去看。
苏全孝，冀州苏护之子。
他从旁边抓着泥土，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迷茫，泥土被他不断地扔向河里，然后顺着流水冲到叶九这边来。
叶悠染“……”
她把洗好的衣服捡起来放进盆里，起身准备离开，但转过身的时候，叶九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苏全孝，那人的背影形单影只，和训练的时候一样。
士兵们都觉得他是叛军的儿子，大家对他避而远之，哪怕是姬发等人与他说话打闹，如今的局势他也是整天心不在焉。
叶九将木盆放下，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她看着地上有一个瓦片，便捡起来“打水漂”，一条长串的水漂让苏全孝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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