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鹿泠心情很好。
好到她在脱离了如同野兽一般在夜店嘶吼的人群后,被人堵在废弃洗手间里询问价格多少时还没有露出口袋里的那把刀。
她本来只是出来上个厕所,走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拦住,带到了离后门很近的旧洗手间。
那人本来说他有急事告诉鹿泠,现在却一脸痞气地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反正鹿泠又不傻,长年累月的锻炼让她比人精还要通透,只是偶尔需要根据场合调整人设罢了。
鹿泠“嗯……”
鹿泠的脑袋往前移了大概几厘米的距离,秀气的眉毛微蹙,听着眼前自称是富二代的人大放厥词,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鹿泠“等等……你说要给我多少钱?”
无名男配“五十万。”
富二代看起来像是微醺的状态,还能在满身酒气的时候试图去摸鹿泠的脸。
鹿泠“啊……好多钱哝。”
鹿泠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叹了口气,语调里还透着些委屈,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之后渗出甜腻腻的馅儿的糯米团子:
鹿泠“可是……我觉得这些还不太够哎。”
无名男配“那……那你说多少?”
富二代被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眸迷了眼,舔了舔嘴唇,心里一横。
无名男配“只要我有的,都能给!”
鹿泠“我要的……肯定是你有的啊。”
无名男配“那你……你说。”
鹿泠“我啊……”
鹿泠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往里一带,腿向后踢把敞开的大门关上。她把对方压在洗手台上,恶作剧似的笑得露出了兔子牙。
鹿泠“要你的命。”
冰冷的匕首猛地划开脆弱的大动脉,割断气管的时候伤口恰到好处地对准了冲水处。鹿泠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然后静静地看着猩红的液体在水流中被稀释成好看的粉色,还贴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卫生纸蒙在对方的眼睛上。
鹿泠“哎,今天做成了一个大单子,本来想一心向佛的。”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那人的衣领子把他拖到了最里面的隔间里,然后拍了拍手掌心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叹了口气。
鹿泠“善哉……善哉。”
鹿泠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脚边写着“请勿进入”的牌子,突然歪着头笑了一下。
不知道被发现的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是像腐烂的苹果那样发酵成一堆烂泥,还是化为白骨?
嗯……前者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她并不想让对方走得那么明明白白。
鹿泠掏出手机给朱正廷发了条短信,然后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酒。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对这种呛人的液体有如此狂热的兴趣,正如人们不理解为什么杀手都喜欢冷兵器是一个道理。
可是趁手的冷兵器能帮她换来大把的钞票,酒精只会像罂粟一样让人神志不清。
蔡徐坤“嘿。”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直接坐到鹿泠身边,那张精致得可以称得上妍丽的脸庞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胸口还别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蓝玫瑰。
啧,打扮得这么妖娆,这家伙来这里想干嘛?
鹿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不显。
蔡徐坤“你第一次来?”
他指的是鹿泠面前那杯一滴未动的Tequila。
鹿泠“嗯,蔡徐坤你最近好像、很闲?”
鹿泠对着酒保一招手,一个盛着细盐和柠檬片的托盘放到蔡徐坤面前。
蔡徐坤“来多了就习惯了。”
蔡徐坤轻笑,像是没听见她的挖苦似的,只是举起酒杯对着鹿泠示意了一下:
蔡徐坤“感谢款待。”
鹿泠“我想你该不会……专门来这种地方跟我叙旧吧?”
蔡徐坤“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呢?”
鹿泠“天还没黑呢,这么早睡可不好。”
鹿泠放下杯子,直接转身离去。
蔡徐坤没有回头,单手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只是在她即将走远时,他忽然说了一句:
蔡徐坤“戾气太重可是会冲撞神明的。”
鹿泠平稳落地的脚步微微一顿。
鹿泠“随意。”
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表盘上的时针摇摇晃晃地指向了数字七,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场声势浩大的火焰腾空而起,迅速吞没了灯火通明的酒吧。
鹿泠站在高处,看着街上的人拼了命地四散奔逃,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离九点还有两个小时。
现在,任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