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开就是一句,
夜漫过就是一篇。
黄昏开始书写,
黎明就是无数的扉页。
全世界拼成首诗,
我爱你当做最后一行。”
——张佳嘉
下楼。
没了室内的暖气,寒风一瞬间袭来,头发霎时往后飞去,她有些哆嗦。嘴唇打了个寒颤。
为了不拂自己的面子,她强装镇定。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无声的笑了笑。
放慢速度。她看向苏南儒,眼神询问他该往哪里走。
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又处于市中心地段,这会儿人多起来。
他没有多想,向她伸出手。示意她牵着自己的手,怕走丢。
她怔愣了片刻,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将自己的手伸向他的。前后也不过几秒钟,没有给苏南儒任何反悔的机会。
莫名的,今晚她的反应比平时快很多。以往和他在一起时她的反应总是很迟钝。
她在心里默默的唾弃了自己,身体却是诚实的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和,和他比起来,她的手显得非常的娇小。
她小声的笑起来,脸热热的。
许是人群太过喧嚣,他没听见,不作理会。
等过红绿灯,他带着她走向火锅店侧面,是去火锅店停车场的方向。
“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她问。
“不是。”他接着说:“和朋友一起。”
他望向她,似是意识到什么,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她的手。
她尴尬,却强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
她总觉得他察觉出了些什么。却也没过多的在意。毕竟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似乎对男女之事极为不上心。
“我很好奇你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她说道。
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感觉到。
“有机会带你认识,我想你们会挺投缘。”
“好。”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出来。”他停下脚步,有些征询她的意味。
“嗯,好。”她微笑,天衣无缝。
她似乎更加善于伪装了,她一直觉得,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
他们都是外热内冷的人。不是没有情绪,而是寡淡到了极点。
不到五分钟,车就开了出来。
黑色路虎,很干净。她算是发现了,他有洁癖,还挺严重。
隔着车窗,苏南儒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她,小姑娘性子似乎比起原先活泼了些。
人还是小小一只,说话温声细语,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会吓到他似的。
夜晚的风总是很大,她的头发凌乱,眼睛有些眯着,风吹的。
苏南儒心底闪过一抹异样。
车在她跟前停下,她打开车门,上车。
“你好像对这边很熟悉。”气氛有些奇怪,他没有说话,专心开着车,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些心慌。
“还好。”他语气清淡,听得出兴致不高,不想说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小姑娘低着头,轻声细语的说着。
“安安。”他视线投向她。
也许他是不计前嫌,或是懒得深想,但总归是察觉出了些什么,她总觉得。
“你很怕我?”语气温和。
“没有,你很好。”她眼神闪躲,有些心虚。
他没有说话,专心开着车。
之后便是沉默。
刚刚耽搁了些时间,到古玩店是已经将近九点二十。
她下车,先走进店门口。他开车进入停车场,随后进来。
古玩店不算大,却不小。有很多类型的东西,表、首饰、瓷器、乐器。很多看着年龄都比她大。每一个都用木质盒子或是包装,很精致。
气氛很好。
其中有根笛子,玉质的,白中带绿,倒不太像是古玩店里的东西。
苏南儒走到她旁边,便见小姑娘拿着笛子专心的看着,来来回回。
“喜欢。”
“嗯,很特别。”
其实她没有说,这支笛子,给她的第一感觉像极了他。一种温婉的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感觉。
“我以为你会看很久。”
“我有时比较果断。”她接着说:“不过别的东西也很不错,这种感觉真好。”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有年代感的东西。”
“谢谢。”谢谢你还记得。
“你呢?”她很好奇,他都喜欢些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什么都会一些,却不固定,她从没见他偏向于哪一个东西。他是多变的,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书。每一页都能带给她不同的感受,却不是水文。
“没事儿看看闲书,偶尔健健身。”他总是带笑的,浅笑,和她在一起时。
“看出来了。”说完她立刻脸红了,面颊热热的,她略显无措。
“我去付款。”她拿起笛子盒,有些焦急的走开。
“好。”她听到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苏南儒看过去,看着小姑娘的侧脸,白白净净,眼睛很大很有神。穿有半截高领的脖子修长,白得晃眼。
她似乎比刚来时更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有喝牛奶。想到这儿他无声笑了。
和老板说着话,似是聊到什么开心的话题,她全程笑着,嘴巴一张一合,粉粉的。
他心底有一丝异样。
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下,他眼神淡淡的,移开视线。
付完款她有片刻的恼,刚到手的翻译费一下子就没了。人啊,总是要有些务实,大家都会为了生计发愁。
恼是真的,但开心也是真的。
不后悔,且满足。